“哎呀,赵总队啊,我可是太想你们了:太想了。太想了。您来啥呢?还有谁跟您一起来了?你们能在这儿待多长时间?咱们能见个面吗?整点小酒喝喝?哎呀,我真的是太想你们了。”邵长奋兴地嚷着。
“大伙也ting惦记你的。但这回是见不成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咱省里去了…”赵五六也嚷嚷道。
“您那么着急于吗呢?好不容易都走出这么远来了,在这儿多歇两天怕啥呢?”邵长恳求道。
“行了。步话机上不能多说了。我只想告诉你,劳爷那案子基本上落石出了,现在也正在收网。你就放心把这儿的任务完成好。”赵总队嚷道。
“是吗?那太好了…”邵长听说。劳爷那案子基本上落石出了,现在也在收网了”一边本能地嚷了声一太好了”一边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涌出一殴酸酸涩涩的滋味。他这“酸涩”并非是出自“眼红”和“嫉妒”主要还是因为“自责”和。惭愧”——自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让案子“落石出”自己离开不到一个月,留在家里的那些同志却把案给破了,这多少让人有点难受。
他们究竟是怎么破了这案的?劳爷又到底是怎么死的?最终是否牵扯到顾立源和饶上都这两位大人物了?在破案和收网的过程中,没伤着总队的同志们吧?等等等等…一连串问题奔涌般地聚集到心头,整个人再度翻江倒海般地不平静起来。
那个逃犯最终在一户山民家屋后的山里被抓获。抓获前,还发生了短时间的qiang战。最后那家伙吓坏了,大声叫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主犯我不是主犯。我缴qiang…”也许是因为连轴转,好几个夜晚都没好好觉睡,整个追捕过程中都没出一点事的邵长,抓住逃犯,带着队伍班师凯旋时,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眼一闭,脚一软,从一个六七米的陡坡上滚了下去。好在那地方长着一人多的斑茅草,没怎么磕伤,但上却蹭破了几处,又被锋利的斑茅草叶子拉了不少道口子,也算是有惊无大险地唱了一场圆満的收官戏。回到指挥部,上县医院做了x光检查,确认了骨头没什么妨碍,便做了外敷处理,怕感染,又吃了点消炎药。待做过阶段xing结案总结,总指挥要给他两天假,歇一歇,还准备派辆车给他,四处去转转,看看这儿少数民族风土人情和大西南壮丽山川。邵长笑着回答说:“在山沟沟里转了这么些子,风土人情,壮丽山川,都体会够了。如果可以的话,您多给我两天假,让我回省里走一趟…”“想老婆了?”总指挥笑道。“对,想老婆了。”邵长也笑道。总指挥还真给了四天假,让人买了张机飞票,把他送上了机飞。
邵长上机飞前,给赵五六打了个电话。下了机飞,先给慧芬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驱车就去了刑侦总队,找到赵总队问劳爷那案子的详细情况。
“去去去,一点规矩都没有。出外都快一个月了!先回家,上慧芬那儿报到了再说。”赵五六一边把邵长往外赶,一边笑道。
“我都‘请示’过了,得到人家同意才上您这儿来的。快说吧。说吧说吧。别磨折人了。”邵长“哀求”道“要不这样,咱们上和顺面馆去,点酒,边喝边聊?我也好长时间没喝个痛快了。”
“还和顺呢?”赵五六大声笑道。
“咋了?”邵长一愣“那店关张了?”
“关张?哈哈…假如只是关张,那还真便宜了那小子!”赵总队说到这儿,卖了个关子,没接着往下讲,却起带邵长去大要案支队的屋子里转了转,也算是非正式地向支队的同志宣布了他这个“支队长”的任命。再回到总队长办公室的里间,这才关上门,给邵长把这将近一个月来侦破劳爷案的情况做了个详细的诉说。
“劳爷这案子现在可以确认是谋杀。”赵五六一上来就这么说道。
“案子是从什么地方破的?”邵长急切地问道。对于劳爷是被谋杀的,他从来也没动摇过。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这案子到底是在哪儿得到破的?
“破口在一双鞋子上,没想到吧?还有一处,那才叫绝哩,就是在和顺面馆的那个老板上。”赵五六说道。
“鞋子?和顺面馆的老板?”邵长一愣,忙追问。
“对,就在一双鞋子,还就是在那个面馆老板上。”
在邵长去大西南参加那场会战之前,赵五六心里就已经基本确定了要从这两个方向破整个案子。原先他是不想放邵长走的,不放的原因倒还不在于离了邵长就破不了这案,更主要的还是为邵长和整个刑侦总队的工作考虑。这个案子毕竟是邵长调省厅以后经营的头一个案子。头一个案子就这么复杂和重大,如果能让他从头至尾地经营下来,积累必要的经验,这对他今后当好这个“大要案支队长”是非常有利的“上岗前培训”而一个大要案支队长是否称职,得是否漂亮,对于整个刑侦总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但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放池走了=一是因为部里的任务,厅dang2组又做了决定;再者,那也是一个锻炼和考察部的机会,最后还是决定把邵长“贡献”了出去。为了让邵长走得安心,他一方面建议厅dang2组立即给邵长定岗定职,另一方面就没再跟邵长探讨这个“破点”的问题了。他不想让邵长带着许多未了的负担去大西南。他知道邵长走得并不。痛快”他丢不下劳爷这个案子。而安公部组织的这次会战,也是个硬仗,必须保证邵长全神贯注地投,让他能塌下心来去完成这个任务。因此就不能腾折得他更不痛快。
放走邵长后,赵五六对整个案情做了一次细致的分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对劳爷是被谋杀的,还是杀自的,还是纯粹死于一起酒后驾驶的jiao通事故,我一度确实是有疑惑的。许多迹象表明,劳爷在陶里gen的后期,产生过‘恍惚’和‘茫然’,也好像产生过、某种程度的‘自自弃’。当时,我自以为也是了解东林的为人的。我认为他个xing较強,一辈子好胜自负,总想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能向世人证明一点什么,并为此不惜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但这么做了以后,一旦再遭遇特别重大的挫折,是绝对有可能自自弃,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你要知道,他在陶里gen面对的不是什么普通刑事犯罪问题,再加上他又不是带着一个集体去的,更没有组织在背后撑yao。猛然间被余达成‘抛弃’后,他的处境、他的心情都是可想而知的。这样的事情轮到谁头上都不是好扛的。而他又是一个过于聪明的人,聪明到十分感的程度,他当然能明自己那会儿的处境。我理解他当时的痛苦,理解他的想不通。因此我认为他当时是想逃避的,但多年来的好胜又不允许自己逃避。在这种內心极度矛盾的情况下,我至今仍然认为,他的神一度确实面临过崩溃的危险。当然,问题是,他是否真的崩溃了,真的寻求逃避了;然后由于逃避不成和內心的自责而是否真的绝望了。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有助于我们给劳爷一系列重大行为定基调。”
为此,他派邵长坐镇八十八号,着重查清劳爷的內心状态。而邵长在八十八号的工作,出地澄清了这一点,让赵五六看到:劳东林是好样的,他痛苦过,但没颓丧。他极其矛盾过,但没沉沦。他想逃避过,但最后扛住了这样一种神的下。他个xing的确较強,又好胜自负,但邵长的调查让赵五六充分看到这个人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人主义者。相反,还是一个少有的理想主义者。而对于这一点,赵五六和他共事这么多年,都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在这一点上,劳东林的确比队伍中的许多人都強。也许正因为拥有了这样一种理想主义彩,当初他才会出乎常人的想象,去接受那样一个“任务”到陶里gen去…而这在今天,在大多数人上,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以后,在赵五六心里就彻底排除了劳东林是自己ying着那辆卡车走过去想结束自己生命的猜想。说他是杀自,在有些人可能是因为他们gen本不了解更不懂得他这个人,而在另一些人就可能是蓄意在混淆视听,故意误导侦破方向。认清这一点以后,在赵五六心中,下一步的主要问题当然就得搞清卡车撞向劳爷,到底是主观故意.还是无主观故意?而焦点自然也就集中在那个出事后从驾驶室里跑掉了的家伙上。司机喝得烂醉,完全记不起来出事的那一刻方向盘是否被别人掌握过。在方向盘上也找不到那个家伙的指纹和掌纹。他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法律和良心的惩罚…
赵五六反复寻找事发当时的目击证人.终于获得了一个重要线索:有人见证,卡车向受害者撞去时,车速然加快。撞倒受害人后,车子又往后倒了一下,才停下。这说明.车子是在受控的情况下撞向劳爷的,而且此刻控制车子的那个人还有意识地踩了一下油门,让车子速加。这一脚油门明显是有。加害意图”的。那么这一脚油门究竟是谁踩的?因为在讯问中,司机和那个“逃逸者”都不承认踩过油门。尤其是那个“逃逸者”feng说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车前头轰地巨响了一下,车就停了。他发现司机整个都僵呆了。自己忙跳下车,去看看到底撞着了啥。一看被撞的是个人,就吓得赶紧跑了。
从那“一脚油门”上得到启示.赵五六立即对一直被封存着的那辆肇事车进行了极周密的勘查.终于从油门踏板上采集到一些沙粒和泥样。而后又从那个逃逸者的家里搜出了那双事发当时穿的旧鞋。从鞋底上也找到了残留的那一点沙粒和泥样。对这两份沙粒和泥样的成分化验,发现在油门踏板上的有一部分东西的成分跟“逃逸者”鞋底上的是完全一样的:这莸无可辩驳地证实,在行车途中,很可能就是在出事的那一刹那.这家伙确确实实曾经踩了油门一脚。
“这不可能。这不是DNA你们别拿这来蒙我。我不吃这一套。”那家伙一开始还假冒懂行,大声嘲笑刑侦人员。后来,赵五六告诉他,是的,这泥样的确不是DNA,但是泥土中混杂的花粉粒子成分也是独特的,甚至可以经数十百年而不变。它同样可以告诉我们你去过哪里,在哪儿留下了你实真的轨迹。在法律上它是可以作为呈堂证据的。他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又強辩道:“我当时发现车子摇摇晃晃向路边一个人撞去,想替他踩刹车来着,可能没踩着刹车,踩到油门上去了。”
赵五六问他:“你会开车吗?”
他呑呑吐吐地回答:“不会…就是会,那么紧张的一刻,也有可能踩错。”
赵五六又问了他一声:“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一边问,一边把调查所获得的他的驾照复印本扔在了他面前。
他这才傻了,慢慢答道:“我会…”
经过详细的摸查,当时赵五六已经知道这个周姓的“逃逸者”是饶上都座车专职司机的一个远房亲戚,自也是一个老司机。
“你是一个老司机了,还分不清刹车踏板和油门踏板?”赵五六问。
“着急慌忙地就踩错了呗。”他狡辩道。
“你说你一慌,踩刹车踩了油门。但是为什么在离合踏板上也找到了你鞋底上的东西。总不能说为了踩刹车,一脚错踩到离合踏板上去了吧?那也太离谱了吧?你的腿那也伸得太长了吧?”赵五六挖苦道。
“这…”那家伙张口结了。
“我们在刹车踏板上同样找到了你鞋底上的那点东西。这又说明什么?”赵五六再问。
“…”他完全没话可说了。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三个踏板上都找到了你鞋底上的东西?”赵五六追着问。
“…”他把头低了下去,脸越来越苍。
他当然没法再回答。事实是,有人早就把劳爷的行踪告诉了他。他算定了这一刻劳爷会从附近一家咖啡馆里出来。他就拉着喝醉酒的司机发动着了车.当卡车ying着劳爷缓缓开出,快接近时,他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手,cao控住方向盘,同时又去踩了一脚油门,让车快速向劳爷撞去。撞倒以后,他下意识地又猛踩了一脚刹车,接着又踩离合,换成倒档,把车向后倒了几米,这才停下车,弃车而去。
事情到这儿,本来是可以打开一个缺口.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但那家伙却一口咬定自己踩错了踏板.与“事故”无关,当然也绝口不jiao代相关內情。案子一度无奈又搁下了。
“那和顺面馆老板又是咋回事?”邵长问。
“你别急。那家伙虽然还想赖,但到这个份儿上,我心里踏实多了。不想认账?你不想认就不认了?有那好事?”赵五六嘿嘿冷笑道。司法改后,即便是“零口供”.只要证据确凿,形成可信的证据链,法庭同样可以对犯罪行为进行最后认定。
联系拓片被盗、险保柜被炸和劳爷被杀,这三件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消息怈。盗拓片的怎么会知道它蔵在邵长家?炸险保柜的怎么知道祝磊的材料蔵进了行银险保柜?特别是,劳爷为了保护自己,一度在陶里gen已经装得非常的“洒脫”了,只知替饶上都卖命地活儿,除此以外就是。吃喝玩乐”都在这么样地“瞎混”了,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杀他?惟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还是摸到了劳爷的底牌。那么劳爷这张底牌又是怎么透到那些人那儿去的呢?
“说老实话,一开始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怀疑到和顺面馆的老板那儿去。准确点说,是那个老板娘:完全是八竿子挨不着边儿的事嘛。”赵五六慢慢地说道,‘‘那几天里.我也非常苦恼。你可能没怎么注意。那会儿,我消失过两天=我在咱省厅招待所里找了个小房间,关起门来,把这几档子事的昕有文字、影像和声音材料都
翻来覆去地看,翻来覆去地听。曹楠这小丫头几次都提到李分。但我就是不相信李分会是那个‘家贼’。也许我对我们自己的同志有些偏心。但我这个偏心是有一定的依据的。我们队伍里这些年的确出了一些变质分子。但是要让一个同志这样去出卖自己的同志,置他们于死地.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卖.肇事,这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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