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变成“小丫头”加上轻佻的动作,小碧越发上火:“做什么!”
他也没计较,反问:“生气了?”
小碧愣了下,总算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确实没道理生气,而且他还救了自己两次,后悔之下忙头摇掩饰:“没有,我只是太心急,所以…方才多谢公子。”
他奇怪:“心急?”
没有生气的理由,好感重新升起,小碧半是借口半是真话:“我想快些学本事,给爹爹报仇。”
“有志气的姑娘。”他微微笑了,重新展开折扇往前走。
两个人漫步在悠长的巷子里,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他拉着她…小碧红了脸,悄悄将手往袖里缩了缩,斟酌半晌,才含蓄地问:“公子…姓叶么?”
他顿住脚步,侧脸:“姓叶,叶夜心。”
叶夜心?这名字真的很特别,小碧在心底念了一遍。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却知道你的,”他收了扇子,俊美的脸上、漆黑的眼里全是笑意“小碧,人如其名,璧无瑕。”
乍被称赞,小碧脸更红:“那天…”那天生气,gen本忘记了问他的名字。
“我曾有个妹妹的,”他打断她,轻叹道“那夜见你哭,像极了她。”
像妹妹?可见他并没把自己当成那些姑娘对待,小碧似乎能接受了:“我不是你妹妹的,我是我爹娘亲生儿。”
他忍不住微笑:“自然不是,她八岁便夭折了,那时她初学红,还说要给我做双鞋。”
难怪那夜他那么温柔,出手相救,必是想起了夭折的妹妹吧,小碧更加释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默默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叶公子是好人,她一定托生了好人家。”
他莞尔,随口问:“莫非你正是舍妹转世,几时出生的?”
小碧笑起来,说了生辰:“年纪对不上呢。”
他收回视线,点头,又头摇:“果然不是,现在范家可有卖契?”
迄今为止已经有两个人问起卖契的事了,小碧有点意外,当然,一个人平问起自己的卖契,除了想帮忙赎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可见他确实一片好心,不过就算他再有钱,到底敌不过官,真去范家反而会给他惹大烦,于是忙阻止:“没有的,他们不会放人,你别去,我师会有办法救我。”
他也没坚持:“师?”
小碧道:“他叫温海。”
“那不是范家新请的地理先生?”他目光微动,想了想“他替范家做事,你拜他为师?”
小碧低声:“我知道他在帮范家,可是我什么也不会,报不了仇,他很厉害,我先跟着他学本事,将来就能收拾范家,替我爹爹报仇了。”
“正该如此,”他赞赏地点头,回望着巷子出口“我要回去了。”
回金香楼?小碧微微失望,轻轻“哦”了声:“我也还有事。”
他俯下脸:“别着急,很快就会有人替你报仇了。”
安慰的话,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小碧几乎信以为真,然而温海都不替自己报仇,还有谁敢动范家?待要不信,那温暖的笑又让她倍觉亲切,立即信心十地捏起拳:“不用别人,我也可以自己报仇,他们作恶太多迟早会有报应!”
他愣了下,微笑:“说的对,回去吧。”
小碧再看他一眼,低头快步走了。
报应?他摇头摇,重新打开折扇,笑着出巷子而去。
其实时候还很早,走在大街上,小碧心情也好了,脚步轻快,准备回去找温海,谁知刚走到街口,就看见十几二十个人抬着许多彩礼走来。
“什么好事?”
“城南张家公子与贾家姐小定亲。”
“这么快,不是前才提亲么。”
“张公子是本县有名的才俊,贾家有什么不満的,自然答应得快。”
前张家才叫人来退亲,小碧也就顺势答应,哪知道这么快就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黯然,被退亲已经很难堪,对方却这么快又另寻亲事了,可见当初说什么痴情都是假的,如今爹爹走了,家不是家,不知自己将来会落到哪里…
正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合该他们的姻缘,说也怪,方才家那丫头只在卫家饭庄门口坐了一阵,掌柜的就跌破了头。”
“果真克夫命,可怜。”
…
听周围人议论,小碧觉得尴尬,她当然知道“克夫”是朱全胡编的,可如今也忍不住开始怀疑,好好的青石板,叶夜心当时在上面踩过一脚都没事,怎会然碎裂,难道自己真的带晦气?那他会不会也以为…
心情陡然灰暗下来,小碧不愿被人发现,转要走旁边那条街,正在此时,一道人影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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