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就是那么奇怪,这一刻还对某样事物恨之入骨,下一刻却又巴不得那样事物长久存在好帮自己一把了。现在的山下三男少将无疑就是这样。他正眼巴巴的瞅着这条激流涌动的大河,暗暗祈祷再来一场百年一遇大特大暴雨,好让河水永远淹没那条大桥,让华军过不来,完全忘记了就在一个小时前,自己对这场暴雨恨得咬牙切齿。
事与愿违,现在是雨季来临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太阳幸灾乐祸般挂在湛蓝的天空中,就是不肯钻到云层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空军狩猎了。同样也是这样的天气,在异常恶劣的暴雨天气尚且能出色发挥的数字化炮兵群将自己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一排排炮弹流星般从天幕落下,将山田旅团的阵地炸成火海,将一堆堆士兵像纸人一样扯得粉碎。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炮战,山下旅团的远程火炮已经被砸得七七八八了,就算还保持战斗力也不是人家对手,射程和精确度差得太远了。他们装备的自行火炮射程撑死也就二十来多里,而数字化炮兵群的自行火炮射程普遍在三十公里以上,使用特种炮弹的话打击范围甚至还要延伸一倍,和他们对轰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山下旅团全体官兵正像土拨鼠一样玩命的挖着工事,准备迎击空中突击师机械化步兵旅。大河水位正在下降,机械化步兵旅很快就要开始强攻了,在这之前多挖一铲土,多垒一条沙袋,活着回到东瀛的希望就增加一分。快速反应旅那两个跟他们死拼了整整一夜的营还在包围圈中,他们同样忙着修补地球,没有出来惹事,现在战场上更多的是狙击手之间的对抗,用零星而致命的射击警告士兵们,在老子的地盘上最好当心点!
“这里,位于我们突出部的这个小山丘至关重要,再调两挺重机枪和一门迫击炮上去,务必在华军的攻势下坚持四个小时!让他们把战壕再挖深一尺,还要把反坦克导弹隐藏好······什么?不好办?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华军的喷火坦克烧成炭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
“不管有多难,河床这一带一定要布上数量尽可能多的反坦克雷!别理会华军的狙击手了,工兵死一个就给我补上一个,一定要把雷场布置好,否则我们通通都得完蛋!”
“·······什么?你们只剩下三辆自行火炮能正常使用了?好吧,三辆也够了,等水位退了马上集中这三辆自行火炮向大桥开火,一定要在华军重装甲部队冲过来之前将这条大桥炸毁!”
“水位又下退了三十厘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告诉部队提高警惕,华军随
时可能打过来!”
天亮以来,山下少将都是这样忙碌,不是跑到前沿阵地去指导部队抢修工事就是在指挥部里根据版本各项情报下达一道道指令,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了。应该说他的指挥并没有什么错误,在此之前他跟安南将领深入接触过,在安南将领那里获取了大量关于华军战斗力的情报,反复研读,整理,判断,归纳,现在下达的每一道命令反制性都很强,一道坚固的防线正在形成,只要华军那恼人的机降步兵旅不给他添乱,他有信心给予华军重大杀伤。还有一点时间,他可以从容部署,唯一让他感到不快的是师团长把安南首都师给拿走了,少了这些百战余生的安南老兵,旅团里那些还只能算是菜鸟的士兵多少都有些心里没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柳维平就说过了:“东瀛军队拥有当婊子的一切潜质,但是就实战经验而言,目前还是个处女。”是啊,实战经验,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有在危急关头才知道它的重要性,东瀛和平得太久了,士兵们已经快要遗忘了自己骨髓内的血性与疯狂,不经过几场血战很难进入状态,只是华军会给时间他们去慢慢适应战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正忙着,船越秀夫走了进来,直接了当的问:“山下君,情况怎么样了?”
山下三男少将对师团长的到来多少有点意外,但是没有表现出来,飞快的回答:“还在控制之中,水流太过湍急,直到现在华军也没有能够渡河,我们还有时间从容部署。”
“没有渡河?”船越秀夫皱着眉头走出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远处那条曾经将他的胜利希望冲得无影无踪的大河,他看到的只有浑黄的激流,哪里的桥的影子?
没有桥,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过不来。
一位中佐参谋同样用望远镜搜索着远方每一个可疑地带,说:“也许我们得留意一下那些水流比较缓慢的地方,要知道华军可是有两栖坦克的。”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从地图来看,那里的河床足足有两百米宽,水深也就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浅了,华军要是在那里强行泅渡······”
“长官————”一声生硬的问候打断了中佐的长篇大论。
中佐很不爽的回过头去,瞪着那个扫兴的家伙。哦,原来是一名安南老兵。旅长团坚持留下几十名安南老兵协同作战,很多工事都是这些老兵在指导着修的,他们人数虽少,但是他们的经验不容忽视。中佐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安南老兵说:“你站的那个位置
很有问题。”
中佐来了兴趣:“会有什么问题?”
安南老兵说:“站在那里很容易成为华军狙击手的靶子。”
什······什么?狙击手!?
不等中佐大人反应过来,八百米外一声枪响,一发白银子弹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流光残影,只用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就一头撞上了目标的身体。华军狙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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