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之势,率领兵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平阳……这谋划,可是不甚简单。
而最重要的,刘阚做出这番谋划,只怕也是临时起意。
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李左车想到这里,顿时感到兴奋。
他推了一下田都,轻声道:“偃公,我们登城一探?”
“啊,正应如此,正应如此!”田都也反应过来,立刻命人取来披挂,配上宝剑,和李左车一同走出了大宅。
在出门的时候,田都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老家人询问道:“子房先生何在?”
“啊?”
老家人先一怔,之后摇头道:“未曾看见张先生……晚饭过后,张先生就好像回房休息去了,一直都没有出现。”
田都一蹙眉,心道:都这时候了,怎地不见你张良的影子?
这人啊,一旦对旁人有了偏见,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觉得不顺眼。想当初,张良初至平阳游说田都的时候,田都将张良视若神人一般。而如今呢?却是怎么看,都觉得张良不好。
不过在表面上,田都还算客气。
“速速通知张先生,请他往城头汇合。”
说完,田都带着李左车在府外登上了轻车,风驰电掣般的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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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平阳县长面色苍白如纸,紧张的凝视着城外。
田都李左车登城之后,县长连忙上前见礼,“偃公,是秦军……是驻扎在峄山大营的秦军!”
峄山大营?
那可是秦军在薛郡的根据地。
没想到,王恪的速度竟然如此迅速,一边派人征召,掩人耳目;另一边却已经调动了峄山大营。
田都扶着垛口,向城外看去。
城下是灯火通明,亮子油松连成一片,远望去如同火海一般。
刀枪在火光的照映下,折射出熠熠光毫。田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
“偃公,要不然……咱们降了吧!”
平阳县长,是一个道地的薛郡人,颇通诗书。能力嘛,也不算是特别出众,但颇有眼色。想当初,田都拉拢他的时候,描绘出了一幅美妙的蓝图。县长大人不由得为之心动,再加上这乡土情结,故而和田都达成了协议。可现在,当他看见秦军兵马的时候,却不由得生出了惧意。
仔细想来,当年百万齐军,何等威武?
可是在老秦的攻击下,却是望风而逃,迅速的溃败。百万齐军尚且如此,如今仅凭平阳这一两千人,真的能挡住老秦兵锋?毕竟是个书生,在如此情况下,县长大人不由得有些后悔。
田都神色淡定,对城下的景象,视若不见。
他看了一眼县长,只是微微一笑,“少君,田某有不情之请,还望少君能够帮忙。”
李左车点点头,“但凭偃公吩咐。”
“这边城外的秦军,是王恪所率领的峄山大营……我领八百人在此观望。不过西门外的秦狗子,还要请少君多多费心。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显然是老秦已经看出了破绽。我们现在就算请降,只怕也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秦狗残暴,唯有力战,或许还能得一线生机。”
李左车插手道:“愿听偃公调遣。”
田都虎目环视城头,突然大声喝道:“秦狗暴虐,若不死战,举城皆亡。田某今日起事,为的是复兴我大齐荣光。尔等极为齐人,自当奋勇而战。只需数日,各路义军定然会前来支援。
到时候里应外合,可将秦狗一网打尽。
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搏一世功名……今田某以祖上之名宣誓,定要与秦狗子血战到底。”
锵-
随着田都话音落下,龙吟声响起。
宝剑带着一抹森冷光毫,在空中一闪,血光崩现。
那县长没来得及叫喊,人头已经落地。一股血泉喷涌而出,溅在了旁边那猎猎作响的大纛上。
“若再有言降者,格杀勿论!”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城头上回响起了齐人的呼喊之声,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然则,城下秦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城头上,李左车眼角不由得微微一抽搐,心中有些奇怪。
秦军攻城,素来先以箭阵相试,怎么这一次,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今晚秦军并不想攻城吗?
不对,只怕这里面,有诡计……
李左车想到这里,正准备提醒田都注意。马蹄声哒哒哒传来,田都的老家人纵马沿着驰道,冲上了城头。翻身下马,老家人惊慌的跑到了田都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话。
田都的脸色,顿时变了!
变得极为难看,一双眸子,闪烁骇人杀机。
“你确定?”
“老奴确定……老奴在府中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据角门的门子说,晚宴过后,好像看见张先生出去了。不过具体去了何处,那门子也不清楚。老爷,您看是不是再让人找找看?”
“不用了!”
田都恶狠狠的说道。
李左车上前,轻声问:“偃公,出了什么事?”
田都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在李左车耳边道:“张良跑了……晚宴过后,有人看见他离开了宅院,然后不知所踪。我估计,他是觉察到情况不妙,故而提前逃走……呸,什么英雄豪杰,田某若再见到他,定要取他首级。”
张良,跑了?
李左车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慌乱。
田都说:“少君,如今平阳豪族大都聚集在我府中,我要回去安抚一下。观秦军的架势,今夜可能不会攻击。就烦劳少君多多操心,待我巡视城头。若秦军有异动,少君可直奔西城,同时派人通知与我……事到如今,大家只有抱成一团,和秦狗子拼一拼……少君可愿助我?”
“左车敢不从命?”
李左车连忙答应下来,那边田都也带人走下城,登车而去。
在城头上,又观察了一会儿秦军的动向。李左车确认秦军并没有攻击的意图之后,则带上人马,往西城而去。这一路上,他在不停的思考。秦军为何不立刻攻击?就算拿不下平阳,但也足以让原本就慌乱不堪的平阳城,变得更加慌乱。他们围而不攻,又是什么道理呢?
如果只是王恪,李左车或许不会担心。
王恪不过是一介书生,对兵事并不通晓,不足为虑。可对方还有一个富平老罴……那家伙可是在北疆奇计败匈奴的人物。虽然李左车没有见过,但却非常清楚匈奴人,是何等的凶悍。
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
却因为那头老罴而全军覆没。如此一个对手,绝不能够小觑。秦军越是平静,就越是有阴谋。
李左车惶恐,在登上西城门楼上之后,这种惶恐,更加强烈。
城外,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秦军没有点起灯火,所以也看不清楚人马,究竟有多少。
只能听见,大纛在风中猎猎的声息。
隐隐约约的,还可以听到远处有马嘶长吟。手搭凉棚,朝着远处观望,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似是尘烟,又好像是鬼影……李左车观察了半晌,只觉得汗毛乍立起来,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真想面对面的和那老罴打个照面啊!
如果能打照面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出一些端倪。
可秦军越是没有动静,越是这样子故弄玄虚,李左车就越是感到恐惧。
难道说,那老罴准备在天亮之后,强攻平阳吗?不对,不对,若是如此简单,那刘阚又怎可能在富平立下功勋?有诡计,有阴谋!李左车想到这里,也就越发的提起了小心,命城头上的士卒,注意观察秦军的动静。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了……
秦军带来的恐慌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消失。李左车有条不紊的调派着物资,发出各种命令。有道是,将是兵之胆。李左车的这一番作为,也让平阳守军,逐渐的稳定下来。
大约在二更天时,平阳城里一片肃静。
一队队临时组建起来的兵卒,开始巡视平阳大街小巷。
田都还在府中对平阳的大豪们进行安抚。李左车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在城头上端坐歇息。
“这两天,平阳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他低声的向跟在身边的老管家请教。田都担心李左车对平阳不熟悉,所以派来了他的心腹管家协助。
“异常?”
老管家疑惑的看了李左车一眼,“老爷做事一向很谨慎,并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要说异样的事情?老奴倒是记不得了。少君当知道,平阳是藤县往鲁县的必经之路,早些年泗水花雕盛行,这里倒是有不少客商经过。不过这两年就少了些……唔,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少君来之前的一天,有一支商队入城。”
“商队?”
老管家点头道:“准确的说,是一支护队……那支护队我倒知道,主人家名叫彭越,是巨野泽赵王亭人氏。早年曾经是巨野泽上有名的水匪头子,后来也不知道怎地,和泗水花雕搭上了关系,所以就转了正行。昔日的水匪,摇身一变就成了护送货物的护队。生意很红火。
早些年,经常从这里路过。
不过近一两年来,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大,名气越来越响。彭越也就不再亲自押送货物了……那天护队入城的时候,我看见彭越也在。大约有百十个人,压着二十多辆车入了县城。
老奴当时还奇怪,这么点货物,怎劳动彭越出马?”
李左车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瞪着那老管家,突然问道:“管家,那彭越如今还在城里吗?”
“应该在吧……昨日傍晚,我还看见护队的人在酒肆喝酒。”
“啊呀,不好!”
李左车浑身汗毛一下子全都立了起来,呼的一下子站起身,厉声喝道:“可知那护队是在何处落脚?”
“当然知道!”
“速带我前去……来人啊,立刻前去见偃公,就说秦狗子已混入了平阳城?”
李左车说罢,拉着老管家就要上车。
突然间,只听东门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紧跟着火光冲天,有人在高声呼喊:“敌袭,敌袭……秦狗子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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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七一将临,要配合宣传部筹备迎七一诗歌朗诵大赛,整整忙了两个星期。
总算是结束了……
希望一切能稳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