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忙呢。由贵妃之位,继而贬为妃位,再之后的嫔位,任谁心底也琢磨着,这佟嫔怕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了。
又听说,淑贵妃生十七阿哥那日,竟是难产,还说逮了一个接生嬷嬷去慎刑司,在场的可都是人精,也都是皇亲贵胄,这些事早已经屡见不鲜了,如何摸不到些蛛丝马迹呢?
一旁的佟嫔见万岁爷竟然把这么多年随身佩戴的玉佩给了十七阿哥,心底顿时百感交集。
耳侧萦绕着满满的祝贺和奉承,真是让她难堪至极。
再瞅瞅自个儿额娘赫舍里氏那强撑着的笑意,她只感觉喉咙里跟堵了铅一般,让人窒息。
她的皇帝表哥,什么时候如此宠过一个女人,这一刻的他,真是让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回到承乾宫
赫舍里氏也趁着这次机会来了女儿的宫里。
瞅着外面悉悉索索的人影,她心底也着实不好受。
再看看女儿如今住着的这偏殿,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若说女儿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怪她当初态度不够坚决。宫里已经是折损了一个女儿了,依着她的心思,是不想把二女儿嫁入皇家的。找个宗室属意的公子嫁了,做个当家主母,不也很好吗?
偏生拗不过她阿玛,这才让女儿如此难堪。
女儿初进宫时,一直都不得圣意。好不容易盼着女儿做了贵妃,偏偏好日子没过几年,竟到了如今这样的处境。
妃嫔,面上看着高大上,可却是逃不了争,斗。可她这个女儿她知道,偏生不是这块料。宫中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她又自以为是,脑子里缺根筋。
偏偏这个当口,那隆科多还不争气,给万岁爷添堵,这也罢了,还敢非议太子殿下,现在好了吧,自个儿倒了霉,竟然连妹妹都给拖累了。
赫舍里氏没有意识到的是,在接生婆身上动手脚,那才是真正的导火索。
紧紧的抓着女儿的手,赫舍里氏温声宽慰道:“女儿啊,额娘知道你心底苦,可眼下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不必关系六宫诸位妃嫔怎么看你,只把自个儿照顾好便好。”
听额娘这样说,佟嫔心底也有着微微的感触,捂着眼睛哽咽道:“女儿知道额娘的担忧,女儿答应额娘,日后会好好的照顾自个儿。”
“与其黯淡无光的困在这宫中,倒不如图个快活肆意。女儿也不要万岁爷的恩宠,也不要什么协理六宫的权利,女儿只图安安生生的,这便足以了。”
“这些日子,女儿也算是看透了人间百变。所有的嚣张骄横,其实不过是心虚而已。万岁爷如今独宠淑贵妃,女儿承认自己斗不过她。”
听女儿有如此感悟,赫舍里氏其实颇感欣慰。
可如今佟佳氏一族可是面临着危机呢。
女儿这样的态度,实在是,让她也很忧心。
今个儿入宫前,她阿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把安排佟佳明兰去侍奉太子殿下的事儿,说给女儿听。
毕竟她之前执掌六宫,应该还是有些法子的吧。
赫舍里氏真是纠结死了,不想麻烦女儿吧,可佟佳氏一族如今也得想着法子捡回些脸面。
佟嫔却是愣了愣:“额娘,到这个田地了,阿玛还想着瞎折腾。不是女儿打击他,纵使他怎么折腾,也不过是讨万岁爷的嫌罢了。”
“明兰那孩子纵然倾国倾城,可太子殿□边千娇百媚,如何会稀罕一个她。更不要说,她还系出佟佳氏一族了。太子殿下阴晴不定的很,您以为,明兰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捉住太子殿下的心?”
赫舍里氏神色复杂的看了女儿一眼,犹豫几秒之后,无奈道:“万岁爷把隆科多流放到宁古塔,额娘这心底也是着急啊,夜不能寐,生怕他承受不了那苦。”
“若是太子殿下那能够行得通,总有个人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
佟嫔似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额娘,不要报这些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幻想了。若是佟佳氏一族一直这么走下去,最终,只会是可怜虫,任人嘲笑。”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不也没法子的事儿吗?若现在就心灰意冷了,那以后还能有什么指望。”
佟嫔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赫舍里氏见女儿这般,也知道自个儿自讨没趣,叮嘱她好生照顾好自己之后,就离开了。
瞅着额娘离去的背影,佟嫔紧紧抓着手中的杯子,喃喃道:“一切都迟了,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