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即刻人奉命行事,赵历很快把礼册取来了,经过他翻礼册一个个地核实送礼人和礼品,遂向皇上递过礼册并禀报道:“回禀皇上,经老奴核实,太后寿宴当天,礼册上只登记了一人送凤袍,那便是玥王。可是玥王当时没来,所以在备注写的是瑜王代。”
上官晧接过礼册看了一眼就怒扔过去,礼册哗啦啦地砸在上官子骞的额头上,怒问道:“证据确凿,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官子骞捡起礼册来反复翻着,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啊,儿臣明明送的就是凤凰绣花的……”随后又跪倒在地申辩道:“儿臣冤啊!父皇请明察秋毫!”
“皇上!”张淑妃也吓得跪倒在地,边抽泣边替儿子求情道,“您是看着骞儿长大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哪来的胆子给太后下毒。皇上,皇上……”
“皇上,”师令娣打断张淑妃的哭喊声,趁机对上官晧进言道,“依臣妾看,这礼册记载得很清楚,瑜王也是替玥王送的凤袍,至于这绣花有毒药是谁指使的,目前证据还不算确凿,不如等沈大人他们从锦绣布庄调查回来再下定论。”
还是帝后套路深啊,这球迟早都得踢到玥王府来。叶莺一直用余光盯着上官子宸看,他看上去虽然还是比较淡定的,正纹丝不动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但是上官子骞和张淑妃跪下的时候,他的手还是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叶莺忽然有些心疼起他来,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过了这个坎,她想起他刚才跟自己交代的话,兴许就只剩这条路了。
过了半晌,沈哲铭从门外进来的声响打破了叶莺的思考,她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估计调查的结果并不利于上官子宸,他又是个秉公办事的官员,只有夹在圣上和挚友之间才会如此矛盾。
而上官晧等得有些不耐烦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沈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回皇上,”沈哲铭行了礼,一五一十地回道,“臣对锦绣布庄的掌柜吴茂和他结发妻子柳氏进行了盘问,他们皆说在太后寿辰之前一共缝制了两件凤袍,一件是绣的是牡丹花,一件绣的是凤凰……”
“对对对,父皇,”上官子骞跪在地上听到这里,似乎看到了希望,便忍不住地抬起头来,庆幸地插话道,“儿臣就是说啊,凤凰的那件才是儿臣定制的,定是他们把凤袍弄错了,都怪儿臣,送之前没有好好地检查,父皇,儿臣冤枉啊!”
“住口!”上官晧双瞳凌厉地瞥过去,算是给他一个警告,见上官子骞又低下头来不敢再说话,才问道,“沈大人,你继续说,关于这两件凤袍,是谁缝制的?”
沈哲铭言简意赅地回道:“据吴茂交代说,绣凤凰的凤袍则是一名叫做秀秀的绣娘缝制的,而绣牡丹的凤袍是一名叫做邢巧巧的绣娘缝制的,秀秀几个月前就辞工了如今已不知所踪,而邢巧巧已经被刑部给扣押下来了。”只是有些异常状况他没说,回想起来,他当时问话之时柳氏过度紧张,一开始说记不住了,后来就不管吴茂说什么,她都在一旁附和着说是,这让他略感可疑,只是迫在眉睫的关头容不得他多想,就先问了关键问题回来给圣上交差,除了这一点他还觉得吴茂那妾叫涂嫣红的,好像对布庄里的事比掌柜还熟悉,也略为可疑,但这些细节他都是无法如实说出来的,只能挑重点说当面能说的。
上官晧更关心的还是背后的主使:“那这两件凤袍又是谁人定制的?”
关键的问题来了,众人皆屏住呼吸,想听真相究竟如何,这恐怕又是一个能决定谁沉谁浮的答案。
沈哲铭倒是迟疑了一下,才揭晓答案道:“吴茂给臣看了账册和订单,账册臣翻看了,订单上也有签名,绣牡丹的凤袍的确是瑜王所定制的,而绣凤凰的那件是……太子妃定制的。”
一听到跟太子妃有关,御书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包括皇上和皇后。众人各怀心事,只有叶莺关心了一下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好吧,这越查越深,顺便把东宫也拖入了这趟浑水,谁让太子唯恐天下不乱,死咬住瑜王不放呢,这下好了,自作自受。她抱着想看上官子闵笑话的心态偷偷瞟了他一眼,哪料到从她这个角度,竟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她没眼花吧,他的嘴巴在上扬,难道他在偷笑?他还笑得出来?
“哟,这倒奇了,”见师宛如低头不语,师令娣先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果然她一开口若有所指,“沈大人,你可别冤枉了本宫的侄女,这绣凤凰的凤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只有六宫之主才可以穿不是?本宫绝不相信有这样的事发生,对吧,太子妃?”
叶莺纳了闷了,平日里师家都是一条心,可今日师令娣不帮师宛如说话已经够奇怪的了,还暗讽自己的侄女,看来,这位侄女是对她的皇后之位有威胁了?更奇怪一幕发生了,师宛如还没开口为自己辩解,倒是上官晧显冷峻犀利地瞪了师令娣一眼:“皇后,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
师令娣还想说什么来着,只见师宛如走到堂中神态自若地对他们行了礼,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件绣凤凰的凤袍的确是臣妾让锦绣布庄缝制的。”
“不对……”上官子骞一听,马上想否认,可是另一个人却无视他的存在,尖锐的声调压过了他的声音,以至于他无法再说下去。
“听到没有,皇上?”师令娣这回是趾高气扬地望向寒气逼人的上官晧,有底气地回他道,“臣妾就跟您说过,太子妃是很有想法的人。”
上官晧看都没看师令娣,而是直直问师宛如道:“太子妃,这件凤袍你作何解释?难不成你也要送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