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蕙颤声道,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立刻飞到他身边。
见她脸色苍白,说话的声调都变了,纳兰雪心有不忍地在旁劝道,“蕙儿,你也先别急,或许是我们想错了呢。”
“姐,我骑马带你回去!”
肖天翔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看上官蕙那瞬间惨白的容颜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她自己骑马回去的。若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他可是会恨死自己的。
“好!”上官蕙点头应了下来。她尚没有完全丧失了理智,也知晓此刻的她不宜独自骑马。不仅是因为情绪不稳,还要为腹中的宝宝着想。
自始至终,白凌睿与程雪歌都没有开口阻拦。虽然他们去往北国的行程已经定了下来,一切也已准备就绪,可是想来,蕙儿如今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赶着去做。作为她的表哥和好友,他们能做的唯有默默支持而已。
虽已时入深夜,可皇帝寝殿的灯尚未熄灭。
坐在桌案前,凤赭凉正在挥墨写着什么。他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随身伺候的鸿轩。摆在他眼前桌案上的明黄绢帛赫然是一圣旨,而圣旨的最上端写着两个大字:遗诏!
他不确定自己的时间还能有多久,可能他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在此之前,他要将‘后事’交代妥当。他死后,皇位禅让于北弟。他相信以北弟的实力,定能将南朝的统治带往一个全新的高度!
拟好遗诏,他从桌案后起身,出了寝殿,朝着御花园而去。
“谁都不许跟着朕!”
“可是皇上,夜已深,至少让奴才帮你展灯。”鸿轩话音刚落,蓦然接收到他冷冽的瞪视,吓得立刻噤了声,再不敢多言。
凤赭凉独自一人走到了御花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月,他眸色温柔,仿佛在瞭望他最爱的那个人。
“这样的夜,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原本满心沉醉在夜色中的男人面色一冷,沉声呵斥道,“朕不是说不准你们任何人跟着吗?当朕的话是耳旁风……”
倏然转身,在看清来人后,呵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形徒然一晃,凤眸中一瞬间闪过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惊、有喜、有痛,也有怜!
面前这突然出现的人儿,让他恍然犹若在梦中。似被牵引,他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走向那抹纤影,好似为了验证她是真是假,颤抖地伸出手,极为小心地抚上她的面颊。
“蕙儿~”他轻声唤道,哑然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思念。“是我太想念你了吗?竟然出现了幻觉……”
上官蕙鼻尖微酸,忽然投入了他的怀抱,“不是幻觉,是我,我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这样在月色的银波下紧紧相拥,谁都不曾开口打破这醉人的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凤赭凉的身体猛然一个踉跄,他蓦然伸手将上官蕙狠狠推开,硬声说道,“你走,别再让我看见你,你走!”
上官蕙发现了他的反常,心中一紧,“怀殇,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