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礼,这是对英雄的肃穆之礼。
看到这里,有些嘈杂的人群又逐渐安静下来。艾德里安拉着自己的母亲在第二排寻找了个属于辛德瑞拉家族站立的位置。
人群已经平息下来,完全安静的人群在安德烈船长的示意下,又行了个庄严的肃穆礼。
“那伦提亚。”所有人都说了一句,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愿主安息”。
安德烈船长说完这句话,直起腰,整个人如同标枪一般直立,他弯着腰再次行了一个礼。
“在场的所有人,今天让诸位来到这里,首先这是我的错误。”安德里船长低沉而又洪亮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堂回荡。
“两位英雄的落幕,这是我的错,作为船长我无法逃脱责任。”安德烈船长拔出了自己插在腰间的匕首,一个翻转就将自己的左手小指割去,鲜红的血液洒落在地面上显的格外的刺眼。水手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所以双手是尽可能不要受伤的,割去左手小指已经算是极高的惩罚,这代表着伴随一生的耻辱。
周围响起了人群的躁动,安德烈船长在马伦悬崖上一直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他带领着亚联人走过了无数黑暗的日子,人们都对他心存感激,但是作为一个船长的职责,安德烈船长的确对船员的死亡难脱其咎,断去小指是他自己的选择。
艾德里安身边的薇诺拉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她的担心,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大声哭闹之类,因为薇诺拉明白这是男人的责任。
每个人活着总是要背负不同的东西的,家庭,事业,爱情等等,你要获得什么总要有自己的担当,没有责任心的是可耻的。艾德里安也明白这些,他也没有去劝阻,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薇诺拉的手,为她送去一丝支持。
“我向死者的家属道歉,萨迦·安列那托和维肯·帕提尔是好样的。”安德烈船长将自己的断指丢弃在一旁石碑的祭台上——这本来是为了祭奠死者不安的灵魂所设置的处刑台,如果找到死者的仇人需要以他们的头颅或者心脏做祭奠。
死者的家属终于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去,大厅隐隐传来低声的啜泣,列坐在右手边的第二排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向俺的船长问道“他们死的光荣么?”
“他们是英雄!”安德烈船长斩钉截铁的回答。
四周在此安静了下来,安德烈船长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断指而有一丝波动。
“懦弱者将羞愧,勇敢者会不死。我们亚联人自从三百六十年前来到马伦悬崖,无数英烈从未因灾难而后退。现在沉湎在此处的两位,他们是我们瞻仰的对象,我为他们的表现而自豪。萨迦·安列那托今年十八岁,从九岁开始第一次航海到现今一共接受了十八次任务,从未因个人原因而退后;维肯·帕提尔,十九岁,尼娅老师的学生,准备这次任务就和自己订婚的妻子完婚,两者的死代表了亚联人的沉痛。”
“我在三个月前接受了这份来自海拉帝国的托运任务,要求是将十大箱的托赛因玛瑙运送至西方的极冬之岛加尔达,沿途一共历经了三个国度,耗时一个月,买家所给的酬金是一万三千摩尔,并且要求同行,之后我会给出买家的具体合同以及文书供诸位阅览。”
“但是就在这一切我认为完备的时候,我犯了三个错误,无法原谅的三个错误。”安德烈船长的皮靴他在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音。
“首先,我对这次雇主的了解并不够透彻,我单方面了解到对方是海拉帝国的大公却不知道他暗藏着臭名昭著‘黑塞人’的身份,更没有考虑到常年和我们保持货运的人会如此的低劣,会托运十箱托赛因玛瑙的幌子混杂着一箱旧金黑石。这种黑石对于奥术师有着不可估量的诱惑力,致使买主在海拉帝国之前得罪的奥术师也因此跟进,在我们旅途进行一半的时候进行了大范围的奥网攻击。作为买主的对方丝毫没有道德的利用船员做挡箭牌,这导致了萨迦的死亡。这是我犯的最严重的错误,不过买主现在已经死亡,尸体被奥术师领走。”
“其次,我本该预料到吉卜拉斯这条航道怒涛之月所存在的海妖出没的可能性,结果船上的准备却并不充分,鱼枪以及武器都不够完备,而且因为武器缺乏更新换代导致威力不够,这点上我很快就会跟进,去最近的炼金王国进行补充,这是我作为船长的失职。”
“最后,虽然岛上一直都有相应的格斗训练,也有类似的武技指导,但是这些基础的训练并不能达成足够的战斗力,之前我也试着在大陆寻找不错的武技老师,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达成,这是我的失职。不过我这次终于在希波那坦寻找到一位足以担当此任的武技大师,他在之后的几年将一直帮助你们进行武技的全方位锻炼。”
安德烈说到这里,眼睛向着站在门外的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看了看,艾德里安认得那就是和安德烈船长一起上来的男人。
“这三点错误,是我的耻辱,我将铭记,也希望在我之后的船长也铭记!”安德烈船长的声音洪亮而拥有震慑力,艾德里安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告罪而对他肃然起敬,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即使他失败了依旧也是。
“现在请大家和我祈祷死者的安息。”安德烈船长左手扶额,弯下腰沉重的说道“愿死者安息,英灵不朽。”
大堂四周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艾德里安低下头也跟着说了一句,接下来是五分钟的沉默,黑白的静默装将整个大堂衬托的庄严无比。
安德烈船长抬起头,将腰杆再次立直,他向两边点了点头,然后向门外的男人做了个手势。
棕色的长发留的很长,眉心有着一个猫眼石一般的棕色镶嵌宝石似乎埋进了肉里,他的脸颊俊秀似乎女人,但是全身的气魄却让人无法小瞧,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刀锋一样,安德烈感觉被扫过似乎随时会被斩杀,他全身是一件蓝色的长袍,中间被腰带束起,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武者,倒像是一个贵族。
“之后我将将两位英雄的名字留在血鹰碑之上。”安德烈向蓝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蓝衣人缓缓地迈向台阶,他的步伐并不是很快。但是明明很慢的动作却走出了惊人的效果,仅仅两步他就到达了血鹰碑的前方,艾德里安感觉很有些缩地成寸的感觉。他看了看上面的位置,然后就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点上的血鹰碑的表面,一股浓烈的气息从他的手指之上传来。
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是艾德里安通过扭曲的空气可以很显然的感觉十分东西在释放,坚逾铁石的石碑在他的手下似乎松软如同泥土一般缓缓的破开,一笔一划的字符渐渐的血鹰碑上勾勒,艾德里安开始有些怀疑这种石材是不是真的可以保存万年。
男人的手如同铁画银钩一般迅速勾勒出死者的名字,两个名字的大小和样式居然和之前用凿子刻下的文字丝毫不差,真是惊人的掌控力。艾德里安紧了紧手。这种非人的力量给他的冲击很大,不同于第一次面对海妖的情形,他这次的感觉是兴奋。
男人写完两个名字,然后转过身目光锐利的看着两旁的居民“我叫亚尔维斯,你们之后的武技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