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已经吩咐过了,他们都仔细小心着呢。”
白安珩知他做事妥帖,这回带出来的又都是一向仔细小心的人,应不会出什么大错。
正琢磨着明后日要如何同那些官宦交际,后面侍砚赶了过来,见已没外人了,忙躬身倒:“刚才夫人身边的夏蝉过来道,已经备好了热锅,给那几位跟来的先生都送去了。又问爷何时回去?厨房已经烧好了热水。”
白安珩眉头一挑,原本的疲惫被这话扫去了三分,立刻点头道:“回!”
温热的水几乎把这些日子的疲惫都要泡下去了,韩筃人在桶中,合着眼睛,几乎舒坦的都要睡着了。水里撒了些出京前韩筣特特送来的花露,听她说是用各色鲜花几蒸几制出来的,沐浴时用上一些,味道又香又能舒缓精神,比直接撒花瓣强多了。
这会儿泡在水里头,倒真觉着比平日用过的一些店铺里买回来的强上许多,在京中跟她合开的那个胭脂水粉铺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奶奶、奶奶,醒醒,可别睡着了?”
耳边传来丫鬟的叫声,韩筃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抬手去揉眼睛,却淋了自己一脸的水:“什么时辰了?二爷呢?”
“二爷已经回来了,去那边的水房了,奶奶都泡了快半个时辰了,可不能再泡了!”夏荷连忙劝着,再泡,人就真要泡发了!
韩筃连忙起身,出来穿好衣裳,让夏荷夏蝉给自己拿巾子擦头发,弄得半干了,方起身到了正屋。
屋子里面已经烧上了炭,在众人到合县之前头天晚上,便有下人过来把火炕烧了起来。毕竟这会儿这边的天还冷得很,多烧几日也是有的。
这边韩筃刚出来,那边也洗了一气澡的白安珩也走出来了。看着韩筃两腮带彩,宛若刚上过上好的胭脂一般,白安珩笑着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带到了已经摆好的桌儿前:“头发还没干透?一会儿用完了饭我再给你擦上一回,仔细头疼。”
韩筃嗔了他一眼,给他装上饭,持箸递到了他的手中:“可要先喝些汤?”
见她这样,心中更柔软了几分,白安珩点了点头,就见那双素白细嫩的纤手,为自己装了一小碗香气四溢的浓汤。
韩筃把碗递到他手中,便觉出他不光接过碗去,还在自己的手上故意摸了一把。抬头又要去瞪他,却见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已经把碗举到嘴边了——真是越来越会装模作样了!
二人对坐用饭,厅中一时寂静无声,就见里屋帘子缝那钻出一个白乎乎的脑袋,雪团儿从里屋走了出来,两只爪子向前伸得挺挺的,后腿儿支起,尾巴竖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儿。
韩筃一回头时正好看见它,不由得放下碗筷失笑起来:“这一路上它就是死睡,这会儿倒知道到了地方儿、能爬起来了?”
这小东西也是她犹豫了许久,才决定还是带着。别看它平时跟个孩子似的,可毕竟已经是只大猫了,倒也不怕路上折腾。再一个,雪团儿可是极乖巧的,平时在家中时就从不乱行乱动。这回来时路上,专门让它住到了夏荷夏蝉的车上,又有几个小丫头一起跟着,这么多只眼睛,倒不怕它一时跑丢了。
再一个,家中婆婆也说了,这里县城府邸也不知是什么情形,但这种宅邸多是那些经年的老屋子,难保家里有个老鼠什么的。家里既然有猫,那就干脆带着,省得到时闹心,还要寻当地的土猫回来捉耗子。
就这么着,竟把这小东西就给带到了西面儿。
听见韩筃的声音,伸够了懒腰的雪团儿这才站起了身子,冲二人叫了两声儿,走到桌边儿,一个躬身儿往上一蹿,就轻巧跳到了白安珩的腿上。
白安珩笑着从碗里捞了块排骨,弄下来些肉,放到勺子上吹凉,递到雪团儿面前,就见这小东西张嘴接了,眯着眼睛舒坦的靠到白安珩的怀里一下下嚼着。
韩筃失笑道:“它都吃成什么样儿了?”
白安珩早就习惯这个惫懒的小家伙在自己怀里占便宜的事:“它也累了一路了,今儿给它吃些好的。”
“咱们吃什么它跟着吃什么?哪里会委屈了它?”摇了摇头,韩筃不再管他,只低头接着吃起自己的饭菜来。
一顿饭毕,白安珩坐在炕上,让韩筃坐在自己身前,拿着巾子帮她弄头发,一边弄,一边低声道:“今日还好,你这里没什么大事,只怕不出三日就能收着贴子了。只怕到时就不会太过清闲了。”
韩筃点点头:“这我知道,上路之前,母亲、我家母亲都嘱咐过了。我虽没经过什么,也明白小心交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