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这次是微服出来,扮成了一队商人,随行的都是大内顶尖的高手,我打扮成了一位老妇。半夜里,客栈传出了吵闹声,而且吵的十分激烈,是老板将一对母女赶出了客栈,将行李都扔到了街道上:“没钱就别住店,都拖欠了十几天的房费了,我自认倒霉,你们母女赶紧走吧,我还要做生意。”
“老板你行行好吧,就让我们母女住一夜,明天我就给你们干活,用工钱来偿还房钱还不行吗?”女孩苦苦地哀求道。
“你挣的那点工钱还不够你母亲去赌博的呢?半月前你公子给你们母女留下的银两,还不是被你母亲一天就给赌光了,你们快走吧,别在这里妨碍了我做生意。”老板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打开窗户像下面望了一眼,却失神地伫立在那里凝望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孩长的好像我的乐儿,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看的我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我踱步走了下去,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身前这个女孩,惊忘情地将她搂进了我的怀抱:“乐儿,母后好想你啊!”
“这位大婶,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的女儿,您抱的太紧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小姑娘轻声地说道。
我松开了手,意识清醒了过来,是啊,我的乐儿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稳了一下心神:“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你们母女欠下的房费,大婶替你们付了,你能陪大婶聊聊天吗?”
我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掌柜的,女孩的母亲见到这么大的一锭银子,眼睛都放出了光彩,忙上前逼着掌柜的找剩下的银两,全然不顾说上一句道谢的话语,店小二见有人付了房钱,忙将行李又搬回了客栈的房间里。
我拉着小姑娘的手来到了我的房间,礼貌地将她让坐了下来:“姑娘,你长的太像我已故的女儿了,刚才大婶一时失礼,没吓到你吧!”
“没事的大婶,小鱼是不会介意的,大婶失去了女儿一定很伤心,小鱼能安慰一下大婶是小鱼的福气,多谢大婶为我们母女付了房钱,要不我们母女今夜又要流落街头了。”
“小姑娘,你的母亲怎么会沾染上赌博的,你的父亲就不管了吗?怎么忍心让你们母女流落街头的?”
小姑娘的眼泪都忍不住滴落了下来:“都是我娘太好赌了,追讨赌债的人常常找上门来,我家是大户人家,我的母亲只是个妾室,根本就不受宠,这一迷恋上了赌博,我的父亲闲她败坏了门风,就给了母亲一笔钱将她给休了,我不忍心母亲自己流落在外,就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家,可是母亲就是戒不掉赌瘾,父亲给的钱,她两天就给赌光了。”
小姑娘说着,竟失声地痛哭了起来,我有些心疼地为她擦拭了眼泪:“那你就没再回到过你父亲那里吗?也没想过离开你的母亲吗?”
“大婶,我的母亲再不好,也是将我带到这个世间的亲人,不管母亲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她的,我的父亲刚刚当上了大将军,我不能再让父亲为难,只要小鱼活着的一天,就不能不管母亲,父亲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怕我受苦,在我离开时还偷偷塞给了我一笔钱,可是这笔钱也被我的母亲赌光了!”
听小姑娘说完这番话,我深深地被她的孝心打动了:“孩子别哭了,你的父亲在哪里当差,我送你们母女回去,大婶有办法帮你的母亲戒掉赌博的,大婶可是神通广大的很,一定将你的母亲治疗好,这赌博也是一种病啊!”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能帮我母亲戒掉赌瘾?小鱼给您磕头了,请大婶救救我母亲吧!”
我扶起了小鱼,和她聊了许久,原来小鱼是我的侄孙女吕鱼,他的父亲就是我的侄子吕禄,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当得知我是她的祖母时,小鱼都惊呆了:“都说祖母是个很严厉的人,谁见了都会害怕,可是今天小鱼亲眼看到了祖母,祖母才不像他们传言的那样,祖母是一个慈祥的人。”
小鱼靠在我怀里,像靠在了一棵大树上,竟甜甜地睡着了,我没有去往定陶,而是带着小鱼回到了长安,将她们母女送回到了吕府。
吕禄很是担心女儿,看到女儿回来,他都失声地痛哭了起来:“姑母,都是禄儿管教不严,都惊动了姑母您老人家,吕禄以后会好好管教妻妾的,不会再让您操心了。”
“禄儿,让小鱼到宫中陪伴姑母吧,将这长安城的赌坊都关了,全国禁止赌博,以后好好地看管你这妾室,没地方赌了,她也就安生了!”
小鱼被我带到了皇宫,连张嫣看到她时,都不禁潸然泪下,小鱼长的太像乐儿了,有了她的悉心照顾,我的病情慢慢地好转了起来。
少帝四年,刘肥的儿子刘章前往长安探望,刘章身强力壮,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出于亲情,我在皇宫里给刘章谋了一份差事,让他做上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保护后宫的安全,小鱼认出了他就是当年接济她们母女的那位公子,我便下旨将吕鱼赐婚给了刘章。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刘章竟然是来做卧底的,他一直寻找机会要刺杀于我,当得知他心爱的小鱼就是我吕家人时,他竟觉得是吕鱼欺骗了他,新婚之夜,他报复性的和小鱼度过了一夜,当第二天发现自己娶的妻子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姑娘时,刘章发疯地将新房里的物品都给砸碎了一地,当吕鱼得知真相后,毅然地站到了吕家的这边,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刘章的野心,就因为如此,也为日后吕家灭门埋下了伏笔。
在一次家宴上,刘章醉酒后,坚持要当酒吏,还扬言自己是武将的后代,要以军法来监酒,还要给我唱种田歌,我只当他是醉酒了,便答应了下来:“你父亲是会种田的,可你生下来就是王子,你怎么会知道种田呢?既然你想唱,那祖母就听上一听。”
刘章唱到:“深耕之后,接着播种,苗要舒朗,不是同类,坚决铲除。”
听到此处,我有些恼怒了起来,看着吕鱼隆起的肚子,我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可指节却捏的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