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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师叔,掌门没说过。他只留了这封信,信中没有提及吗?”李非清虽然知道言北辰是回门派故里,但却故作不明地反问道。
“有的话,我还用问你吗?榆木脑袋!”言旭嗤笑道。但心里已经明白,言北辰是彻底怕了自己,否则在把持自己秘密的情况下,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来找自己对峙,而不是就这样跑了。
然则,言旭却是小瞧了言北辰如今的器量。有那碧云宗的前车之鉴,言北辰已然不愿再看到门派里头出现内讧的情况。是以,即便掌握了言旭的秘密,言北辰也还是为了北极门的声望,而放弃与之撕破脸皮。
事已至此,言旭回头瞧了瞧那凌绝顶抓来的小孩,不禁自嘲地一笑,心中暗道:自己还是高看了言北辰,早知如此,便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还教这凌绝顶入了局。
现如今,既然言北辰已经不在此处,那辅这小儿上位的计划倒是彻底没了阻碍。唯有凌绝顶那厮,是知晓一切根源的祸害,自己要早些寻机会除掉才是。
于是,言旭冲着李非清道:“你即刻召集所有弟子到此处,我有要事要宣布。”
李非清心中了然,言旭这是要摊开宣布了。随即,也不多问几句,连忙退出了房门,将北极门所有的弟子都召集了起来。
昨夜里,已经有几个与言旭走得颇近之人得知了那小孩的存在。是以得到召集的消息,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想着总算要出一个结果。
可到了言旭的房间里头,众人一瞧却不见言北辰的踪影,脑海之中顿时响起一道霹雳,一股莫名的恐惧不禁蹿上了心头。
言旭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也不多废话,直言道:“北辰昨夜留下这封信,大家都拿去传阅吧。”说着,便将言北辰的信递了过去。
众人有些纳闷地接过信来,一个个地看过。心中都不禁揣测这封信会不会是捏造的。但他们与言北辰待的时间颇久,对其字迹也是认得的。这信的起笔与落笔,都毫无矫揉造作之处,端的却是言北辰亲信无疑。
直到所有人看完,非但心中疑虑未解,反倒是更加感到奇怪。纵然今日有一场大战,他们也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言北辰突如其来地逃跑却是何用意?
众弟子茫然无措的神情教言旭瞧在眼中,却也只是不以为意,淡淡说道:“北辰这孩子,虽然与我意见颇有不同。但这掌门之位又非儿戏,岂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呢?这下可好,他这一走,就连去哪里也不说个明白。”
此间,本还有站在言北辰那边的弟子,但见言北辰这般没有志气,都不禁失望异常,纷纷都倒戈朝向了言旭这边。竟直接开口顺着他的话道:“师叔说的是,掌门师兄这样做实在太没责任心,掌门之位非同小可,怎可以说不当就不当呢?即便是真像信中所说,他能不配位,可横竖还是我们北极门的弟子。眼下夺去雷火石的事情迫在眉睫,却用什么钻研星剑十三变的理由,就这样子走了,实在是懦夫之举。”
“不错,这样的人非但不配当我们的掌门,还应将他逐出北极门才对。”又有一人发话道,“师叔,现在北极门群龙无首,您是我们中武功最高,资历最深的,还请马上就任掌门之位领导我们吧!”
这二人一唱一和,仿佛事前就已经演练过一般。听得一旁的李非清与李非楚咬牙切齿,心中忍不住暗骂其墙头草,风向哪里吹,就往哪里倒。
而一旁的言旭,听得这些吹捧却是满面红光,喜不自胜。竟然摆了摆手道:“北辰固然有错,但却不必苛责。这掌门人之位却没你们想象的那样好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辞去了。至于逐出师门之言,你们切莫再提。否则,教那江湖同道知道了,却要如何瞧我们北极门?”
言旭也非没有想要纵容这墙倒众人推的态势发展下去,只是那样做却显得自己太过刻薄。更何况,言北辰这一走,其在北极门里的声威自然一落千丈,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他会卷土重来。自己何不借此机会,一展宽厚态度笼络人心呢?
“师叔说的是,言师兄要练功便让他回去练功吧,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这样挤兑他。”李非清忍着恶心,适时地帮衬了一句,众人这才没有了话说。
眼看已经稳住了局面,言旭笑着站起身子:“既然如此,那我们便重新再讨论一位新掌门出来。不过,我要提醒大家,却别再提我的名了。”
“师叔此话怎讲?您若是不做这个掌门,谁却还能做呢?”一些不明情理的弟子问道。
他们只当言北辰在信中所提的言厉之子,不过是其自寻台阶的借口,哪里会真教言旭立个小孩子当掌门呢?可听言旭这么一说,却仿佛真有那个意思了。
只见言旭指着那小孩道:“这孩子便是信中所说,你们师兄言厉的亲子。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按照那辈分,我虽然是他师叔祖,但就掌门之位继任顺序而言,他当是在我之上。所以,我认为应对立他为我们北极门的新任掌门。”
此言一出,全场哄然,众人皆是不信言旭真要这般做。又还见那孩子面容,又有哪一点像那已经身故的言厉?倘若不是这话出自言旭之口,众弟子只怕就要骂出声来。
这时,一名性子较急的弟子忽然上前一步,对着那孩子问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说你爹就是我师兄?”
“我叫言一诺,我爹不是你师兄,我爹是言厉。”言一诺回答道。
“我师兄就叫言厉!你说你是我师兄的孩子,那证据呢?你如何证明……”那弟子说到一半,想了想自己这么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于是干脆道,“告诉我你娘在哪里?我去找她问个明白就是了。”
言旭一听他要去找这孩子的母亲,哪里能答应,连忙上前拦道:“你却别再多问了,他是不是言厉的孩子,我已经调查清楚,否则也不可能带他到此处。”
“调查……这如何调查?”那弟子怔了怔,满是不解道,“师兄的尸首都已经教大火烧了个干净,连滴血认亲也做不到,师叔何以信誓旦旦说着孩子就是师兄的亲子?”
言旭眼见这弟子如此顶真,顿时怒气上涌,一掌拍在了桌上:“我如何调查却还要向你交代?北辰的信中已经写得明明白白,连他也承认这孩子就是言厉的亲子!难不成你觉得我言旭心怀叵测,随便找个孩子来冒认不成?”
“不……我的意思是说……总要调查个清楚。”面对言旭的威吓,那弟子顿时就馁了下去。又忍不住去瞥言一诺的脸,只觉越看越不像。
直使得言旭被他这番怀疑的目光弄得愈加恼火,竟然朗声道:“所有人听令,立即下跪拜见北极门新任掌门人!”说罢,也不顾自己这张老脸,要抢着把这事做个了结,直接跪了下去。
言旭这一跪,直吓得众人目瞪口呆,此时若不跟随,毫无疑问便是欺师灭祖之举。却又有哪个胆敢承担这样的罪名?紧接在言旭之后,便是心中有无数的疑惑、怨言与不甘,也都不得不接二连三地跟着拜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