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听听,此话中气十足,音质清脆,哪里是风寒在身、休养在榻的症状。由此便可得知,屋里边的陶笑酌有多难伺候。
陶景天脸色有些尴尬,却不舍不得动怒,生怕惹毛了里面的小祖宗,到时候又学幼时她娘亲死时那般对他。时隔如今,他仅仅一想便觉心痛,自陶笑酌生母穆氏过世后,她整整两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笑酌,你听父亲的话,梳洗好跟温先生一起前去书房。女孩子多读点书,日后到了夫家也会得夫君赏识。”
“我说不去就不去,我也不要嫁人。”
屋里,陶笑酌坐立在榻,丫鬟端着洗漱用具站在一边。
她眉眼倔强,打定主意。四书五经读的再多又有何用,母亲满腹经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人辜负,惨死街头的下场。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和母亲被赶出陶府,母亲身体虚弱,最终跪死在陶府门前。
门外,陶景天叹气,左右为难。
温寄卿上前,对陶景天说道:“陶老爷,在下倒是有个法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陶景天闻言,心生疑惑,随即点头移步。“先生有何法子?”
两人远离门前,简单说了几句,陶景天便面露笑颜。他看着罗管家,吩咐道:“罗管家,你去书房拿些书籍,然后叫几个下人搬张书桌过来,备好笔墨纸砚。”
罗管家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退下,按陶景天的吩咐办事。
屋内,陶笑酌见门外没了动静,暗自满意。不过澄澈的清眸之中,却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暗沉,以及嘲讽、神伤。她不喜欢诗词歌赋,更讨厌四书五经,这一切,都会让她想起过世的母亲。
就在她准备下榻之时,门却被推开,陶景天率先走进,让丫鬟将陶笑酌里屋两边的紫色幔帐放下,似朦似胧。几个下人也抬着书桌放置在幔帐外面,罗管家将笔墨纸砚摆好,温寄卿携着福斯进入。
“三小姐身子不适,在下无才只想到这等法子。因为男女有别,三小姐又还未梳洗,所以在下便只能请示陶老爷将幔帐放下,以避男女之嫌。若有冒犯,还请三小姐见谅。”
陶笑酌气得双眼冒火,正要责备温寄卿此人大胆,陶景天却是深知她性子,抢在她之前开口。
“先生想的极为周到,老夫还有要事处理,小女顽劣,就交给先生教导了。”
陶景天说罢,带着笑领罗管家及一干下人退下,并且将门带上。罗管家跟在陶景天身后,嘴角抽搐。
“老爷,您如此做,是否缺德了些?”三小姐性子跋扈,依他看来,温寄卿多半要吃亏。
陶景天笑开嘴,三言两语撇清。“这法子是温先生自己想出来的,自然应当他自己应付。”
陶婖与陶琴染站在暗处,看着陶景天等人离开。不过片刻功夫,便听到里面传来温寄卿的朗诵声。
“哼,倒是小瞧了他!”许是没料到温寄卿竟有如此能耐,陶婖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怒气。
陶琴染淡淡一笑,眸光平和。
“姐姐何须生气,纵使温先生有几分能耐,可你别忘了,咱们三妹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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