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营帐就像是幽寂的深夜一般,静的让人孤凉。花清茉无言站立,消瘦的身子似乎更加的纤细柔弱。白紫箫站在她面前,目光一直凝视着她,漆黑幽暗的双眸映入花清茉此刻所有的动作表情,以及她隐藏在迷茫之中的难受。
“老【情】人去世,茉儿难受也属正常,不过你在本督主面前这般落寞,不怕本督主吃醋吗?”白紫箫伸手附在花清茉的额头之上,动作微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掩住了花清茉的双眸,似乎是在帮她遮蔽着双眸。
花清茉感觉到睫毛仿佛被压住了一般,重的异常,让她不自觉闭上了双眸。
脑中不觉回忆起关于云雅文的点点滴滴,或许只是很短暂的回忆,但终究是她人生之中的一部分。而寻常时刻,那些事情她根本不会想起。
但是人啊,总会在一个人逝去的时候,不断想起关于那个人的所有。当然,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人习惯这般,或许应该说人生来这般。
“男人吃醋若都像九千岁这般,所有的夫妻怕是都不会发生争吵。”花清茉伸手附在白紫箫的手上,微带着温意的手重叠着白紫箫凉寒的指尖上。她慢慢拉下白紫箫的手,目光温和的凝视着他,道:“生命之于我们只有一次,一个生命的逝去总会有些人无法立刻释怀,更何况,雅文太子与茉儿也算是相识一场。”
“想为他报仇吗?”白紫箫握紧花清茉的手,声音冷凉的询问。
花清茉微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极其平静:“楚玄潇夺取东圣天下,是有能者居之。况且,紫箫你要做的事情和他一样,茉儿若是反对他,不也就是反对你吗?”
说到这儿,花清茉轻轻一笑,她反握住白紫箫的手,柔声道:“西王爷之后会回到营地,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接下来,皇上会忙的不可开交,也顾不上本督主,不过梁王那六十万大军,可就不一样了,茉儿想到暂时让藏身何处吗?”白紫箫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极其深远。在临安城外有一处极好的藏身之地,不过他的茉儿不知道能否忆起?
白紫箫这话让花清茉唇角再次扬起,她望向临安城的方向,漆黑的双眸之中有着无法诉说的远幽:“总觉得很多事情是串连在一起的,而且似乎全在你的掌握之中。茉儿已经吩咐下去了,让梁王大军去陇首鬼林,在那下面的地底城应该可以暂时藏身。而且当初你夸了将那处当做练兵之处的朔夜公主,茉儿想那处最适合。”
“的确很适合。”
从朝廷大营离开时,夜拂徽父子跟随着他们,除此之外,这次随军出征但今日却没有与司徒恒一起对付白紫箫的将领也都跟随他们离开。
灰暗的天空映衬着苍茫无边的大地,透过层云落下的光芒黯淡而又了无生机。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营地,花清茉感觉到,一切的平静在今日被真正的打破了。
不过,天平不可能永远不偏向一方,绷直的细线更不可能永远拉直,尘世中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改变之中,没有什么可以永恒不朽。
接下来的七日之中,各地叛乱的事情接连传到司徒宣的耳中。这种仿佛突然发生的情景让司徒宣愤怒非常,他很清楚,这样的情景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七日前恒河岸边的事情,他已经停司徒元澈禀告,对于从一百多万士兵围攻中从容离开的白紫箫,他心中是又惧又怕。
白紫箫是他一手扶起来的,是他手中最利的一把刀。但是身为主子,他没有把失控的刀刃折断,更是让他有反杀主子的一日,当真是留下了一个最大的祸害。
不过此时,各地的叛乱让他根本顾不得对付白紫箫。即使他知道,这叛乱极有可能是白紫箫暗地操控,知道这些消息也是白紫箫派人封锁,即使他知道一切,对白紫箫愤恨到极点。但是他此时,根本抽不出精力来对付一个他不知能否战胜的敌人。
德元殿中。
司徒宣看着手中的奏折,手中的力道不停的加重。这七日里,叛乱的奏折不断的送来,他手中的这一份不知是第一封,但是其中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让他愤怒无比。
看到一半之时,司徒宣的脸色冷沉到了极点,手中的奏折瞬间丢到了德元殿的大殿之上。
“混账!”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