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些什么,从此以后她将怎样面对她?
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永远的逃避,不知不觉间身子竟已探出大桥半个身子。
“骆云清!”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接着便被人强行从身后抱住压在桥栏杆上,一连串的动作迅猛而急速,云清只觉得后背被压得很痛,接着便看见了林纪寒那张出奇惊慌的脸。没错,是很惊慌,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惊慌。云清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看他表情狼狈,头发凌乱,手中还拎着不知从哪里找来她丢下的鞋子。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林纪寒忽然生气地将云清推开,把鞋子扔给她了。
“不是说你命由你吗?怎么现在就想一死了之,哪有这么容易!”说完,他强行抓起她塞到了他的车里。云清觉得自己失语了,她任由自己像块木头一样被林纪寒丢来丢去,她刚才是想一死了之吗?好像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林纪寒一言不发地看着开着车,修长的十指因为过分用力,骨节变得苍白。骆云清则木然地蜷缩在汽车一角,双目无神地盯着窗外。夜幕初降,灯光点点,这美丽的夜幕却让骆云清倍感悲凉,世界这么大,城市这么好,却没有一处可以容纳她。没有亲人,没有了朋友,她以后除了自己,谁都无法依靠。可是,她不想这样的。很多年前,她就幻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出现,帮她扛去生活中所有风雨。
云清不自觉地抱紧了手臂,她不想故作坚强,但在林纪寒面前,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软弱,因为他不是那个懂得怜悯她的人。刚才她的无故出逃怕是已引起渲染大波,不知道林家的人会怎么处置她。云清满腹心事,心情压抑而沉重。
而林纪寒从后视镜里盯着她,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纪寒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气氛,他按下接听键,那边马上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
“今天怎么回事?冯家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新娘子和你怎么都消失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原来林父因为生意上的事并没有出现在儿子的婚礼上,而是去了国外。
林纪寒冷笑,“我以为您都安排好了。现在我们很安全,在赶往婚宴的路上。”
“冯家的事大可不必在意,因为我已经跟他们商谈好了。”林父胸有成竹地说。
“商谈好了?”林纪寒条件反射地反问,他很了解父亲也很了解生意场上的规矩,等价交换是常用手段,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东西来安抚冯家。不过,看冯家老爷刚才那个样子倒不像是拿了好处的。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马上带着新娘去婚宴现场。”林老爷说完便挂掉了电话,林纪寒将手机一扔继续开车,但骆云清心中却又再起波澜。这场婚姻,怎么看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汽车驶进繁华市区,接着便停在了一家准六星级的饭店门前。跟白天教堂前一样,这里依然站满了记者。骆云清满心恐惧,她甚至不想走出汽车。
“我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林少爷你能否送我回家?”云清低声祈求。
林纪寒先是一声冷笑,接着便说:“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林家三少奶奶,所以跟这些媒体周旋是你分内的事,你只能学习去适应而不是逃避。”他伸手一捞,便将她捞到了怀中,推开车门瞬间陷入记者的包围圈。
“骆小姐,请问您跟冯小姐是什么关系?她说的是真的吗?”
“骆小姐,请问您为何无故出逃?”
“林先生……”
面对无数张一张一合的嘴,云清受伤的左耳又剧烈的疼痛起来。她紧握林纪寒的衣服,面色惨白地捂着嘴。
“各位记者朋友,我太太现在不舒服,请你们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对于今天所有的意外,我不想做过多解释,只想说时间会证明一切对错。”林纪寒万分得体地安抚了一番,记者果真安静了下来,他趁机让人接走了云清。
云清的大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浆糊,不听指挥的脑细胞不停的回味着林纪寒的话。为什么他所说的每句话都能给她错觉。
“太太,请换衣服。”造型师们早已识趣地跟着林纪寒一起修改了对骆云清的称呼。他们将一袭雨过天晴色露肩晚礼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又拿来一条白色的狐狸毛披肩。皮草本来就是用来抬高人的身价的,果然云清穿上之后马上贵气逼人。一切修整好之后,林纪寒便将她领进了晚宴现场。婚宴依然采取的是自助形式,宾客们衣香鬓影,高谈阔论。云清握着胸前累赘的皮草被林纪寒拉得踉踉跄跄。
“赵伯伯,好久不见啦。”
“黎叔叔,谢谢您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在林纪寒的寒暄中,骆云清的脸上挂着机械的微笑,同样机械地举着酒杯。渐渐的林纪寒就松开了手,一个人混迹到人群中去了。这次晚宴与其说是为了婚礼,还不如说是他为了自己将来独当一面的人脉联络准备。他怎么会放过跟那么多商界高层接触的机会。其实不光是他,在场的其他人都把这个婚宴当成了自己交际的机会,于是主角被遗忘,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
骆云清如释重负地往角落走去,她不想做无谓的争取,这样的忽视对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林太太!”几个妖娆的贵妇朝她走来,拦住了她,“今晚可真漂亮啊。”
“你不是废话嘛!人家可是新娘子。”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林太,请问您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一个看上去特别有心计的女人问。骆云清不知道她们想做什么,在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已经有记者说过她的出身了,这个女人还问,难道是故意让她出丑吗?
云清礼貌地摇摇头,“我家什么生意都不做。”
三个女人先是一怔,继而大笑起来,“这样啊,不过也没关系。林太你看今天我们就算是认识了,不如喝一杯?”女人将酒杯递给了云清,云清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她不想与谁为敌,所以她将酒杯送到了嘴边。
“不要喝!”一声温柔的断喝,接着便有双白皙的手抢过了她的酒杯。云清迷惑地抬头,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将她的酒倒了。
“褚少,你这是做什么?”给云清酒的女人跺着脚看着男人。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女人,双手抱肩:“我看你在酒里加了芥末。再不济,人家也是今晚的新娘,你们这么做怎么跟林少交代?”
女人的脸一下子变了,云清的心中也咯噔了一下,这几个女人竟然这么歹毒竟然给她喝结芥末,她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们了。
“知道你们心中不服气,因为林少是你们的梦中情人嘛!但是呢,人家现在结婚了,我劝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陌生男子的一番话让女人们脸一阵红一阵白,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谢谢你。”云清尴尬地笑着说。
被称作褚少的男人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跟这种人在一起,一定要加倍小心。”说完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嘴角有些几分俏皮地上扬:“祝福你。”
骆云清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将杯子在他的杯子上象征性地碰了下。说实话,即便是这个叫褚少的出手搭救了她,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因为一看就知道他是跟林纪寒一样的纨绔子弟,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对于这些豪门阔少,骆云清几乎是本能地抵触。对方也许是感受到了云清的感觉,干笑了两声,自嘲道:“林太对我好像有什么偏见啊。”
“哦,不。没有。”云清立即否认,熟不知否认的越急就越是能暴露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果然听完她的话褚少寰爽朗的笑起来,兀自摇着头。但却一句话都没说。骆云清看着他大笑,有点惊诧莫名,很想问他笑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问出来。褚少寰看着这个宛若百合一般的女孩,眼睛里写满了新奇的探究。这个女孩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个富贵圈子里的,因为她眼神纯净,对谁都不设防。嫁入林家这样的豪门估计要吃大亏。于是,他略一沉吟。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细线,然后试探着问:“林太的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