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但却像个小大人。
周纪寒忽地站起来,转身就跑,但是跑到巷口,他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小女孩穿着不是很合身的衣服,挂着恬淡温柔的笑,正看着他。于是他转过身去又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便看见了骆云清!她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挂着温暖的笑容,正看着他!
“云清!我终于找到你了!”林纪寒喜出望外,一个箭步向前扑去……
“太好了!病人有反应了!”8个小时之后,急救室内一片欢呼之声,之前那位拿病危通知的医生也赶紧冲出来,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父。
“林先生,恭喜你,林少爷已经有反应了!”
刚才一直无比沉静的林父,忽地就站了起来,灰白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因为一夜未眠,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满是疲倦和忧惧,此时此刻,他不是什么资产无数的大商人,亦不是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仅仅只是因为担心失去儿子而沉浸在巨大忐忑和恐惧中的父亲!
“好!好!”那张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他连说了几个好,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等林少爷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就会被送去icu(重症加护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来了!这真是奇迹!”这么重的伤还能救回来,真的是个奇迹了。
林父又说了几个好,他连忙转身好像想跟身边的人说什么,结果却忽然就昏倒了。
“林先生!”
“董事长!”
林父的那些随从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进了病房。
“各位放心,林先生只是太累了,他稍微休息就好。”医生给林父做了简单的检查,没多久他便醒来了。
“大虎!!”他一醒来就又急又怒地叫一个叫大虎的人。
那人是个黑大汉,一听老板叫自己,赶紧上前,“董事长,事故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是——是蓄意报复,人为造成的车祸!”
“是谁!”林父眸光犀利,冷冷地盯着大虎。
“是——”大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其他人,然后伏到林父耳畔,耳语了一阵。
林父脸色骤变,阴狠地说:“我要他血债血偿!”
少寰寓所。
这是一处非常幽静的高端公寓,四周绿树掩映,花草相映成趣,环境十分优雅。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落在地上勾勒出梦幻般的投影。
骆云清睁开朦胧的睡眼,浑身酸痛地坐了起来。忽然间,她感觉心脏急剧跳动,一种奇怪的不祥预感惊涛骇浪般涌上心头。手足情深,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弟弟,于是慌慌张张地翻出手机找出骆煜树的电话拨过去,“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一遍又一遍,都是这种冰冷而机械的重复。
“是不是煜树出事了?”云清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正撞上褚少寰端着早餐。
“云清,昨晚睡得好不好?”少寰问。
“少寰,煜树的电话打不通,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云清着急地问。
褚少寰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安慰道“云清,你不要胡思乱想。前天我跟煜树还通过电话,我想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啊?”云清眉头紧锁,不安地转来转去。
褚少寰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先吃早餐。等一下我帮你去找他!”听云清说骆煜树的电话打不通,他也有些不安了,因为之前煜树有跟他说过林紫千的事,还让他去接应他,可是他却因为着急救云清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褚少寰惴惴不安地出门去找煜树了,云清则坐立不安地在家等消息。结果少寰没走多久,房门便响了!
“少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云清只以为是褚少寰去而复返,结果没想到竟是褚母——梅若云。这个时间,在儿子寓所遇见云清,褚母的脸顷刻风云突变。
“骆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态度,语气萧索冷漠。
云清也觉得尴尬唐突,她支吾了半天,才说清楚了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梅老师,你不要误会。是因为我昨晚出了点事,才会借宿在少寰这里的。”
“可是我已经误会了,骆小姐。我觉得这样不好。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少寰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对于你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他堂堂一个褚家大少爷,整天跟你混在一起,别人会怎么说,怎么想!”
云清被褚母说得面红耳赤,她想反驳她,可是张了几次口,她都忍住了。少寰对她有恩,就算是看在他的份上,她也不能说什么。
“梅老师,云清只能跟您说声对不起了。你放心,你所担心的也是我担心的,我不会害少寰的。”虽然万分委屈,但云清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修养,礼貌的笑容。相比之下,爱子心切的褚母到有些气急败坏了。她将从门外邮箱顺手拿回来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扔,便气冲冲地坐下了。“还愣着干什么,去帮我倒杯水来!”她颐指气使地说。但是云清却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报纸上那偌大的一排黑字:林氏三少,意外车祸,生死未卜!车祸,生死未卜,骆云清只觉得浑身冰冷,眼头昏目眩!林纪寒出事了,他出事了,原来她的直觉不是来自弟弟,而是来自他。云清人慌了,心乱了。本来她对林纪寒已经恨之入骨,但看见他出事了,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看她神态异常,褚母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怎么?不高兴了?”
神游的云清忽然回过神来,迭声道:“不,不,我只是——”
顺着她的目光,褚母也瞥见了新闻标题。于是她一脸怪笑地拿到手边,一边怪腔怪调地念着一边看着云清。
“原来是你前夫出事了。怎么?你对他难道还没死心?”褚母阴阳怪气地问。
云清有些不高兴地回答:“我们已经离婚了。但就算是离婚也还算是朋友,看到他出事,我担心也算是本能反应。”其实说是这么说,云清自己最清楚。林纪寒都想杀她,哪里还算什么朋友。
“朋友?你这前妻还这真是有情有义啊!不过呢,姓林的这小子也算是死有余辜,谁让他们林家做的事都那么绝啊!”褚母话中有话,这让云清不禁联想到了玻璃妈妈的话。不过经历这次被绑架,云清也隐约感到林家人的确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仁慈善良!
褚母又不咸不淡地说了些有的没的,总之就是警告云清,她不能再继续跟少寰在一起了,说完了,见少寰没回来,她也没耐心再继续等下去,就走了。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褚少寰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很差,神情仓皇。不过云清也没关注这些,因为她已经觉得自己刚才那阵感应是因为林纪寒了。
“云清——”褚少寰欲言又止,看他言语吞吐,云清勉强地笑着说:“我都知道了。煜树没事,是林纪寒出车祸了。看我这——”她不自然地撩着头发,都不敢看少寰。褚少寰默不作声,只是暗暗地叹了口气。
“是的,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生死未卜。”少寰沉重的心情当然跟林纪寒的事无关,他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他出去大致了解了一下,林纪寒之所以会出车祸,完全是因为骆煜树的蓄意报复。这样的真相本来就已经非常可怕了,但更可怕的是,骆煜树可能已经死了。虽然现在还没找到他的踪迹,但就车祸现场来看,他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样的结果怎么能告诉骆云清?褚少寰好为难,他想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先隐瞒她一段时间。
“他是罪有应得。”这样的话从褚母口中说出来,她听得非常刺耳,现在她自己说出来,同样觉得心惊肉跳,底气不足。纵然林纪寒伤害她千次万次,纵然表面上她对他已经心灰意冷、恨之入骨。但内心深处始终都存在着一股根深蒂固甚至是执拗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常常在关键时刻跳出来,试图挽回林纪寒在她心目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