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林静海马上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死死地抓着窗棂,着急地四下寻找纪寒一家人。直到看见儿子抱着童童的伟岸背影,他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纪寒和依云因为各怀心事而沉默着,童童则沉沉地睡着了。依云回想着林父今天的举动,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纪寒当然也在揣摩这件事,不过他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就像是周伯说得,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车子驶进车库,周伯早已焦急地等待大门口,他这一天也是分外忐忑,不过一看他们都安然回来,也松了口气。
“你们总算回来了。童童睡着了?”周伯从依云手中接过沉睡的童童,先进去了。依云紧跟在他身后,这时拿着车钥匙的纪寒,忽然叫住了她。
彼时已是午后,阳光浓烈,暖风习习。依云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摆动,她面色染着一抹淡淡的粉,宛若雨后桃瓣。纪寒默默地走到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柔夷,静静地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眸子,慢慢靠近。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男性气息,依云禁不住有些紧张地捏紧了他的手。
终于那双带着淡淡清香的薄唇触碰到了那一对微张柔嫩的樱红,她生涩地紧咬牙关,虽然已为人母,可是消失的记忆,早已让她忘记了男女之情的悸动。这饱含宠爱而怜惜的一吻,迟到了四年。桃花拂落,岁月静好,时光停止一般。他松开她已经急促喘息的小嘴,将她紧拥入怀,心中百感交集。
依云羞涩地偎依在他胸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面如流霞。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吻她,可她却能从这轻触的一吻中,感受到他深沉的柔情,足矣。
“依云——”纪寒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寥落,“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这一天,这一刻。谢谢你给我机会。”刚才医院里,依云的举动已经昭示她接受了真相,可她并未怨恨他,这对林纪寒来说,实在难能可贵了。
依云双手交叉,抱着他结实的腰身,喃喃道:“纪寒,过去的我都忘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应该向前看,总不能一直生活在回忆里。
纪寒盯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粲然。
“进去吧,后天我们就该出发了。”
“纪寒,你真的放得下这里的一切吗?”依云踌躇地问。
纪寒做了个深呼吸,说道:“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说罢,他大力握过依云的手,牵着她进了房间。
周伯看着依云和纪寒紧握的双手,慈爱的笑了笑。
“少爷,行李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纪寒感激地看着周伯,沉声说:“周伯,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周伯黯然点头:“我明白,就算是你想回来,我也未必会让你回来。只是老爷病中,看来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到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回来参加葬礼?”
虽然残忍,但却也是事实。林静海撑不了多久了。纪寒点头,他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可能已经是大不孝,可是谁能知道他心中的苦。当年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他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他对他怎么能不心生怨恨?
“对了,少爷,紫千小姐的审判下来了,虐待罪名成立,判了两年。”周伯语气沉重。虽然这些人的确罪不可恕,但最为林家老仆,实在想不到林家就这么散了,想想也许真的是报应。
“那,林纪霆呢?!”纪寒怒问。
“少爷,他的案子有点麻烦,因为最近你忙,所以我一直没跟你说。二少爷伤害沁儿,因为情节较轻,不构成犯罪。至于当年伤害云清小姐,警方说因为缺少相关证据,所以罪名不成立。”
听完周伯的话,林纪寒简直暴跳如雷,缺少证据,就可以让这个人渣逍遥法外?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纪寒问。
周伯有些为难,这件事的确比较复杂,如果要证明林纪霆有罪,首先要证明水依云是骆云清,还得要她出面指证,可是对于这种痛苦的回忆,谁想面对呢?
“少爷,说到底他也是你哥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周伯委婉地说。
这句话瞬间触怒了纪寒,他厉声道:“如果不是他,云清不会失踪四年。如果不是他——”
周伯看着依云,又看看纪寒,叹息道:“可是少爷,你真的忍心要依云小姐去面对一切吗?”
依云明白周伯的意思,她努力微笑,朗声道:“周伯,之前我一直想做一只鸵鸟。不想也不敢面对的过去,一直自欺欺人,认为你们都在骗我,我根本不是什么骆云清,而是水依云。可是现在,我懂了。虽然回忆很痛苦,很可怕,可我也不能那么自私,把原本属于我的那份回忆,要你们帮我分担。我是骆云清,虽然我还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我知道,我就是那个被毁掉容貌的骆云清,所以对于四年前的一切,我都做好的坦然接受的准备。”
纪寒没想到依云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瞬间感动莫名。他凝视着她眸子,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周伯也赞许地点头,这个女孩子比她看起来坚强。
“那少爷的意思是——”
“我绝对会让他血债血偿。”
依云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但她却没说什么。
“那我去准备。”纪寒 看着周伯淡漠的表情,知道他对自己的做法可能有些不满,但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个恶人?
转眼便到了夜晚,纪寒安排依云和童童住下了。这还是依云第一次留宿纪寒寓所,难免有些生疏的尴尬。在想当鸵鸟的日子,她纠结痛苦过,想把深爱的这个男人埋入心底,可是没想到才过了两星期,两人的关系便已到了这个程度,做梦一般。原来面对现实,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痛苦,原谅一个人,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她很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
依云凝视着睡得香甜的儿子,心中溢满了幸福。
“还没醒吗?”纪寒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俯身看着儿子。依云轻轻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纪寒听话地点点头。
“你怎么还没睡?”依云轻声问。
纪寒有些疲惫,但那疲惫却也掩藏不住心中的兴奋。
“睡不着——”他凝视依云,“这间屋子,曾是我们的新房。自你失踪后,我便搬了出去,一直都没变过。”
依云环视房间,真觉得房间里依然有着若有若无的新婚喜气。尤其是床头那张偌大的婚纱写真,直击她的大脑。纪寒身长玉立,一身白色礼服。身边的女孩,神情寡淡,好像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张照片,貌合神离。
“这是我吗?”依云摩挲着照片,她真想不出四年前的自己是这个样子,虽然不如现在貌美如花,可是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新。
“是,她是你。”纪寒宠爱地将她圈在怀里,“骆云清。”
“那,你是喜欢那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依云调皮地问。
纪寒郑重其事地扳过她的身体,望着那双美丽的眸子,说道:“我爱的是云清,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当初。”
依云羞涩的嘤咛一声,便将她自己深深埋入了他的怀中。
“依云——”他拨开她的乱发,露出那张小脸,他声音粗噶,语气急促,“你好美。”
依云红了脸,不敢直视那双因为欲望而变得微微有些狰狞的俊脸,只是低声说:“不要了,童童要醒了!”
“他哪里这么容易醒的。”他宠溺地吻着她的发,有些邪恶地坏笑道:“你好温暖。”
依云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脸越发的红了。
“妈咪——”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童童稚嫩的声音,两人吓得一身冷汗,慌忙用裹住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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