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面色凝重地看着依云,自己的潜意识已经决定赶回去,但直觉却告诉他不能回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次回去,也许今天的种种都将成为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我不想回去。”纪寒说。
口是心非的回答,依云看得出来。
“我不想你带着心结。”依云双手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我希望你轻松、开心。”
“可是——”纪寒欲言又止,心,早就乱了。
“没关系。”依云投以安慰的笑容,“这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不然别人该说我们不孝了。我打电话订机票。”说着依云真的开始打电话订票,纪寒整个人好像瞬间疲惫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林家。
昔日峥嵘好似已然随着林静海的离去而变得落败,林家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黑白两色占据了所有的地方,客厅内外已成为菊花花海,花篮,花束,挽联,让人眼花缭乱。周伯协助林纪风,到处张罗着,闲暇时,他注视着花海里那张熟悉而安静的脸,总算安心了些。现在他希望少爷不要顾及这么多,最好不来参加这个葬礼,那样他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他还全然不知,已经有人打开了番多拉的盒子。
“周伯,我希望你能协助我让纪霆和紫千回来参加葬礼。”一身素白的孝衣,林纪风大显长子风范。周伯对他还算了解,这两兄弟从小到大除了欺负少爷,基本没做过什么好事。林纪霆愚蠢无脑,倒是这个纪风,一直沉默,是个危险角色。
“大少爷,老爷一向提倡简约,不必兴师动众。至于纪霆少爷和紫千,他们是戴罪之身,来不来,我觉得无所谓。”周伯如实说。
没想到周伯的话激怒了林纪风,他眯着眼睛瞪着周伯,从镜片后透过来的目光显得格外狡黠狠辣。
“周栾城,我知道你一直心疼着纪寒!但是这一次,谁都不能不参加父亲的葬礼,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林纪风的态度,让周伯暗暗惊讶。
周伯处变不惊,不动声色地说:“大少爷,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周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当你是因为父亲去世伤心过度,不会跟你计较。”
“你不跟我计较,我却要跟你计较。周栾城,这件事谁也别想置身事外。林纪寒不是一直针对纪霆吗?既然这样,我只能让大家都过不安稳。我蛰伏了这么多年,你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大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周伯漠然地说。
“是吗?那林纪寒飞扬跋扈,把纪霆送去非洲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说?这些年——”林纪风怒指父亲遗相厉声说:“因为有他庇佑,我们已经受了太多那个野种的气。现在我要一一夺回来!”
周伯长叹一声,他明白最不想看见的事,最终还是要发生了。
“林纪寒竟然能自作主张,将林氏那么多股份都无偿转让给卓亚褚少寰,是可忍孰不可忍!”林纪风越说越怒,到最后简直是怒不可遏了。周伯看着他,无比淡定地说:“大少爷,你难道没看到老爷的遗嘱吗?林氏的继承人是三少爷的儿子,也就是林氏的长孙童童。至于你跟纪霆少爷,只有老爷的部分物业。”
“你说什么?!”林纪风拎着周伯的衣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氏继承人是那个野种的孩子?那我们算什么,我们难道不是爸爸的儿子吗?”
“大少爷,你冷静点,我想老爷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理由。”周伯拨开林纪风的手。
“理由?理由就是到死,他还护着那个妓女生的野种。如果——”林纪风凑到周伯身边,恶毒地说:“如果那个孩子死了,这份遗嘱就要修改了吧。”
他的表情和话,让周伯暗暗担忧,如果少爷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恐怕又会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中。说不定还会连累无辜的孩子。只是照着现在的形式,林纪风一定会想方设法逼迫少爷回来吧。
香港机场。
“爸爸,我们才到这里,怎么又要回去啊。”童童不解地问爸爸。
纪寒心情低落烦躁,也没心情回答他的话,依云便将童童抱到自己怀里,低声说:“因为我们要参加爷爷的葬礼。”
童童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可爱的儿子,依云忽然想到了什么。记得林父在重病中曾修改遗嘱,童童成为第一继承人,自古以来遗产之争一直都是血雨腥风的,能让兄弟反目,姐妹分道,童童现在是第一当事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呢?
“纪寒,不如这次我就不跟你回去了。”依云改变了主意,“因为童童是第一继承人,我怕你们遗产分割会连累到他。”
“遗嘱是有法律效力的,谁敢不遵从?”纪寒迷茫地问,此时他已心不在焉,除了迫切想知道那个秘密,他无暇顾及其他。但是依云不一样,她很清醒,什么遗产她都可以不要,但童童一定要安全。
“话虽这么说,但是人心难测,我还是带着童童先避一避,等你处理完了,我们再回去。”依云说。
纪寒也没勉强,他心中也明白,如果没有依云和童童在身边,有些事他处理起来,可能更决断一些。
“我留两个人照顾你。”纪寒说。
依云拒绝:“越低调越安全。倒是你,这次回去一定要小心。 林纪风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纪寒点头。
于是依云便临场改变主意,带着童童原路返回,只有纪寒一人回去了。
“妈咪,我们为什么不跟爸爸一起回去?他一个人会害怕的。”童童担忧地说。依云笑他:“爸爸才不会怕呢!他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男生了。”
童童似信非信,依依不舍地跟纪寒摆手,小脸满是凝重。送走纪寒,依云马上将机票换成飞往韩国的,她才不会留在香港,因为她信不过任何人。
纪寒临上飞机前十分钟,接到了周伯的电话。
“周伯,我已经收到消息。”
“少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希望你不要回来。”周伯诚恳地说。纪寒微微一笑,淡定地说:“且不说林纪霆说他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诉我,就算没有,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逼我回去。所以周伯,我躲不掉的。再说,父亲现在已经过世了,一切恩怨都随风而逝,我是应该进一些为人子的责任了。”
周伯着急地说:“少爷,你不明白——”
没等周伯说完,纪寒便抢断了他的话:“周伯,上次你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现在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跟林纪霆打算告诉我的是同一件?”
周伯警觉地问:“林纪霆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纪寒屏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说我母亲的死,跟父亲无关,跟依云也就是云清的父亲有关。”
晴天霹雳,周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隐瞒的秘密,就这么被捅破了。问题是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林纪风他是怎么知道的?
“荒谬!少爷,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周伯非常生气。
纪寒沉声道:“周伯,我是没想听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我想回去,听你讲讲这件事的真相。”
“少爷,你一定要回来吗?”
“周伯,飞机马上起飞了。”说罢,纪寒便挂断了电话。既然真相要来,那就来吧。
2小时候后,周伯出现在纪寒面前。
纪寒摘下墨镜,微笑着打招呼:“周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周伯一脸愁苦,看着纪寒只是摇头。
“周伯,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我都能接受,你没什么好为难的。”
周伯却忽然有些生气地说:“你不能接受!少爷,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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