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性命,又有何足道哉?”
听完这番话,云裳低下了头,沉默了。
她没有料到郭业会说出这番言论,更没有料到真正的郭业原来才是这样,她相信郭业这番论调绝对是出于本心,当然,她也相信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郭业当真做得出来。
也许,这也是夫人始料未及的吧?
一念至此,云裳心中不仅哀哀一叹,夫人啊夫人,你自以为捏住了郭业的七寸,可你却不知其实从头到尾自始自终,你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郭业知道自己这段话说好听点是民族大义的肺腑之言,说难听些便是破罐子破摔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看到云裳这番沉默的表情,俨然被自己的话给镇住了。
随后,他轻轻挥了挥手,故作高深地叹道:“云裳,回去吧!回去告诉宇文倩,好让她知道,其实,她根本就不了解我,仇恨不仅会蒙蔽双眼,更会蒙蔽心智啊。”
云裳猛然抬头看向郭业,从她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风骚放荡,相反,她的双眼透着浓浓的倔强之色,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回,我此次进长安若完不成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去也难逃责罚。不,我一定要见到大唐皇帝,代表吐蕃国向他求娶文成公主。”
“荒唐!”
郭业皱着眉头,嗤之以鼻道:“即便让你见到了吾皇陛下又如何?还不是自取其辱?你来长安住进鸿宾楼已达十天,皇帝若是要见你,早就见你了?又何故推搪拖延至今?”
“无功而返,势必难道夫人的责罚;而若是继续呆在长安,也许还有一线转机,”云裳还是执拗地摇了摇头,说道,“益州侯,你觉得我会选择前者,还是选择后者?”
草,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郭业暗叹云裳这骚娘们的冥顽不灵之外,只得叹服宇文倩雷霆霹雳般的治下之道了,无论是云裳,还是宇文倩,看来这年头的女人都他妈不好惹啊。
就在他一阵无语之时,突然云裳话锋一转,说道:“要我离开长安返回吐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前提必须让妾身免去夫人的责罚。益州侯,既然你无法帮我面见大唐皇帝求娶到大唐公主,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肯定能帮到我,只要你帮我达成,我便立马返出长安,绝不再回头。”
郭业一听云裳肯走,心中立马宽松了下来,尼玛的,只要你肯乖乖地回去,不给哥们这个新上任的礼部左侍郎添堵,怎么着都行。当然,前提是打消掉让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去给那狗逼松赞干布冲喜的烂糟主意。
随即,他佯怒地哼了一声,呵斥道:“蹬鼻子上脸,还跟我讨价还价谈上条件了?你爱回不回,关老子屁事?你如继续呆在长安,那就赶紧搬出鸿宾楼,尼玛的,浩浩荡荡一群吐蕃人住在鸿宾楼,还想蹭吃蹭喝蹭住到几时?”
云裳一听郭业态度如此决绝,小脸一阵煞白,却只听这边郭业又喟然一叹息,摇了摇头一阵无奈般,说道:“唉,换做别人出使大唐,老子管她死活?宇文倩这娘们就是贼精贼精啊,知道老子这人最念情最念旧,她知道我肯定会顾及昔日与你云裳的那段孽缘,所以才派你此次进长安。唉……我能拒绝任何人,却又怎能拒绝你的苦苦哀求呢?说来说去,还是情这一道最伤人哟……说吧,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你才肯离开长安,安然返回吐蕃不受宇文倩的刁难?”
而这边……
云裳已经泪流满面,花容月貌早已被泪水打湿了妆容,口中哽咽断断续续地念叨着郭业刚才戳中她心扉的那句话:“情之一道,最是伤人,莫…莫非益州侯对妾身,至始至终都有情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