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但万一她说的不是事实,你也必定那般来质问我,我是不是很委屈?连一个外人都不如?虽然你不信我,但我无法接受你对我的信任还够不上其他的女人。”
确实,景东柘这几日总是认为,他所犯的错很小,而朝慕青犯的错很大,但听了她这番话,他突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客栈,红袖也是这般指责他,宁可相信弘素素也不信她。
“夫君,其实我并非不想给你生孩子,而是觉得时机未到罢了,但这几日我想通了,也改变主意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是以我何必浪费最适合为你生儿育女的时辰呢?若是要等到你我头发花白了,你再爱上我,到时候就算有神医,恐怕也难以让我有孕。”
“好了,夫君,对于生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妥协,你可否也妥协一下,与我和好呢?”朝慕青软软地说着,心里其实也有些委屈,若非藏着自己就是红袖的大秘密,她何须如此跟他低声下气?明明是他的错大。
这女人跟以前一样,表现得还是无比深爱自己,但是那日看到的情景,又不是假的,叫景东柘如何原谅?
那场景,可不是其他女人看见的,而是他亲眼看见的,他为何不能理直气壮地质问她?
“你真的想与我和好吗?”景东柘冷飕飕地问。
朝慕青点头,“自然。不跟你和好,难道继续跟你冷战?”
“在红袖的墓地前,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怎么解释?”
这话终于艰难地从自己的嘴里冒出,景东柘却觉得丢脸得要死,若非在乎朝慕青的一举一动,他何必计较这个?
朝慕青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他跟我讲了他对红袖的一片痴情,那些专注与守候,我有些感动,想要安慰他。”
可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很是牵强,朝慕青马上又改口道,“我错了,夫君,是我的错,其实是我看见你的身影,故意气你的。”
景东柘被她这理由气得胸膛起伏,“夫妻间总免不得吵嘴闹矛盾,若是下次你我又吵嘴,我也去找个女人亲个嘴,抱一下,你可有意见?”
提及嘴,景东柘心里更是不是滋味,这女人从来不让自己亲她的嘴,居然主动去亲弘青彦的嘴,他甚至有些怀疑,他在她的心目中究竟是不是有那么深了。
朝慕青不能说出真相,却也不能认同景东柘的说法,“不许你亲抱别的女人,那日是我鲁莽胡闹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下次绝对不会有了。”
这话却不能让景东柘消气,“你回城主府吧,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去见你。”
朝慕青撅嘴,更紧地抱住他,“不会让我等到猴年马月吧?”
景东柘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你犯的错远远大于我。”
一句话将朝慕青噎死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景东柘有微微地挣开之意,朝慕青率先将他宽厚的脊背松开,走到他正面,欲扑入他怀中,却被景东柘适时抓住了手臂阻止。
朝慕青委屈地撅嘴,“我都要走了,你连抱都不愿意抱我一下吗?”
景东柘这几日自欺欺人已经到了极限,分开了几日,便思念了她几日,甚至很少再想到红袖,或者说,在他心里,两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对她的思念其实并不比她对他的少。
此时此刻,她与自己近在咫尺,甚至他的双手已经触到了她滑嫩的肌肤,而且,今日的她确实明艳动人,美丽不可方物,而那锁骨下露出的那片肌肤,也着实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多么想,不顾一切地就紧紧拥抱住她,像以往那般爱怜她,以此狠狠地宣泄自己对她的思念。
紧紧地抿了抿唇,景东柘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不愿意。”
朝慕青习惯了顾忌自己的身份,哪怕多次告诫自己忘记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成普通人,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一时间改变还有些困难,最终没有死皮赖脸地又凑上去强行抱他,免得惹他更是嫌弃。
“好,我去城主府等你,别让我等太久。”朝慕青朝着营帐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步伐,道,“那个弘青彦上次威胁我说,若是你对我不好,他就要把我抢去红国,铁定让你找不到。”
景东柘双手捏成了拳头,哪怕心中有疑惑,也没有问出,那弘青彦是傻了吗,他不是自诩比他更爱红袖,如今怎么对朝慕青起了兴致?难道他这是报复他的手段而已?
不管弘青彦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管他要多久才能面对朝慕青,他都得暗暗加派人手,护住朝慕青,再不能让她偌大一个人在秀城消失,她不是红袖,她被抢走不只是他景家的事,还涉及到两国的和平。
而这时的景东柘根本不敢去想,对他个人而言,若是失去朝慕青,将会如何面对?
一边坚信自己此生只爱红袖,不愿意在情感上背弃她,一边却不可否认自己对朝慕青动了情,在两番矛盾的情绪下,几乎将景东柘折磨得遍体鳞伤。
其实,他已经原谅了朝慕青欺骗他,原谅她不愿意给自己生儿育女,也愿意原谅她赌气地去亲弘青彦且与他拥抱,他不能原谅的,是他自己,一颗变动的心。
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相信,一颗心居然能装下两个女人?
父亲曾经告诉他,一颗心很小,此生只能装下一个女人,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去,所以即便母亲已经过世,他也再不娶其他女人。
可他这小小的心,如今居然容纳下了两个女人,这……难道他跟那些喜欢光顾花街柳巷的男人一样,是个滥情之人?
因着这份困惑,还有盘旋于内心深处的愧疚,景东柘没有去城主府见朝慕青,哪怕是有事出军营,也绝对是避城主府而行,仿佛那里住着要迫害他的洪水猛兽似的。
一天又一天,他知道朝慕青在等待,也生怕弘青彦会将朝慕青像当年掳走红袖那般掳走,所以他的心一天比一天焦灼,但只要听到朝慕青平安的消息,他的心便又安宁不少。
不会的,不会的,弘青彦不爱朝慕青。
在自我否定与肯定中,景东柘做着他身为将军该做的事,却没有尽到他身为丈夫该担的责,直到弘青彦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