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口气却凶神恶煞,顾倾如这才想起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来,膝盖传来的刺痛让她吸了一口气。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地时候她的手腕被抓住了,又是一痛。
“我最讨厌的就是矫情做作的女人。”他说这话时眼里是惊心的犀利,顾倾如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矫情做作这个应该要用在方嫣然身上比较恰当吧。
她心里暗想着,可她没有那个胆量说出来,她还想活到老太太的时候呢。
关天赐看到她眼里的淡然,那已经没有他初见时单纯,不知怎地他心里一点也不舒服,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扔在床上,顾倾如感觉到莫名的恐惧,他永远有法子让她感到害怕,在她以为他又要惩罚她的时候,一个家里一直放着的药盒扔进她怀里。
关天赐看着她弱弱的样子直接摔门而去,在他眼里,她可没有现在这样柔弱。
顾倾如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对于他阴晴不定的个性她还是不想多想,打开药盒准备给伤口上药。
两年来这可不是第一次受伤了,而他从来不会像施少白那样疼惜她,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花钱买来给他泄欲的对象。
顾倾如用棉棒沾了碘酒给伤口消毒。刺痛让她咬紧了下唇,眼睛干涩地流不住任何液体。
擦拭后的新伤口下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痕,也许是时间久了,痕迹变得很淡却还是能看到伤痕,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到极点的笑。
“少白,好痛啊,呜呜,都是你害的。”学生会在圣诞节的时候举行爬山活动,顾倾如并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她不怎么合群,觉得一堆人闹哄哄的,不如两个人好玩,可是施少白却想他们一起出去走走。
他是学生会会长,临近毕业了,他想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多陪陪顾倾如。在施少白的死皮赖脸下,顾倾如最终还是答应了,出发的时候他们就比别人慢了几分,顾倾如是故意耍矫情的,那些同样是学生会的女生们个个都想往施少白身上沾,怎么说他也是大学里一等一的校草。
顾倾如可是把这名草有主的样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才刚爬到半坡就滑了脚,膝盖对着石阶硬生生地摔了下去,还好那天她穿了短裤,丝袜被磨破了,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痛的她的眼泪像雨点似的掉下来,不断捶打施少白的胸膛。
“都说了不来就不来,硬要我来,你看吧,好痛好痛……”她肆意地哭喊施少白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满满的内疚,好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顾倾如的口气更是低声下气的。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不要哭了,我背你好吗?”施少白在那个时候长得像现代版的许仙,一对浓黑笔直的眉毛,双眼皮的大眼睛,还有那让女孩子都羡慕嫉妒的白皮肤。
安慰起顾倾如轻声轻气的模样,让女生们对她都投以羡慕的目光,顾倾如可得意了,更是把戏演的逼真。
“呜呜,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少白,流了好多血。”施少白二话不说背着她丢下其他的同学就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施少白背着她非常小心地下石阶,然后又在山脚下找卫生所。
她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的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顾倾如感觉这世界上除了妈妈,施少白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并且相信他会一直对她好下去。
医生给她上药的时候,施少白在一边吹气,怕她太疼了,包扎完后不顾她的拒绝又背起她去搭回学校的车。
她的手一直抓着他,像是要抓一辈子一样。
“少白,你累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施少白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回答。
“不累,背着我家未来的媳妇哪能说累啊。”这句话把顾倾如逗笑了。
“那你就这样背一辈子吧。”“当然,不过我还得赚钱将我们媳妇养得胖胖乎乎的,现在这体重太轻了。”
“胖胖乎乎的,那你还背得动吗?”顾倾如忍不住发出笑声,她永远记得那个时候傻傻的施少白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对哦。”那个样子又引得顾倾如发笑。
那时的顾倾如的心里只有施少白,她总是能幻想着未来里他们相濡以沫的画面。
她摸了摸脸,才发现泪流了下来,这两年来,她的眼泪极少,伸手随便将那些泪拭去。
顾倾如将纱布贴好,把那些药收拾到盒子里才走出房间。
关天赐已经出去了,她轻轻松了口气,每次他来总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里。
现在如果问顾倾如最希望什么事发生,她一定是说让关天赐在她的世界里消失,这就是她两年多的时间最期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