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宵默微微松了口气,一向冷峻的容颜,似乎也多了丝丝笑意:“是吗?多谢你了。”
“这是我的分内事,另外,病人刚流产,需要忌口,我会罗列一张清单,作为家属需要在一旁监督她,谨防留下什么隐患。”医生一板一眼地说道,对凌小昔这个记忆深刻的女人,格外上心。
左宵默朝纪文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跟随着医生,将他所说的每一条注意事项通通记录下来。
“我们可以回家了。”左宵默柔声说道,深邃的眸子里流淌着淡淡的温情。
凌小昔冷着一张脸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只当他是空气,这段时间,她面对他时,永远是这个表情,不冷不热,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卑微的讨好,也无法让她正眼看他一次。
左宵默眼眸微微一暗,有一丝近乎疯狂的暴怒在眼底迅速滑过,很快就被他的理智克制下来。
纪文修返回病房,替凌小昔整理着衣物。
“我要回公寓。”她哑声说道,依旧没有去看他一眼,语调极为坚决。
左宵默黯然握紧双手,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果断地拒绝:“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从自己的生命中逃走?
暴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连一旁的纪文修也隐隐感觉到了一股骇人的压力,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可能,”左宵默严肃地道,脸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只剩下一片狠绝:“小昔,只有这一点,你连想,也不许想。”
他霸道至极的话语,凌小昔选择不去理会,现在的她,就像是他圈养的一只金丝雀,他为她打造了一个金笼,不许她逃离。
纪文修暗暗擦了擦冷汗,为凌小昔的勇气在心底竖起大拇指,这样的老板,也就只有这个女人敢去挑衅他的威严了。
“走吧。”左宵默亲自推着轮椅,走在前头,纪文修拖着行李箱尾随在后方,俨然一副马仔的模样。
黑色的保时捷停靠在住院部外的停车区域,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任何的记者围堵在门口,也对,以左宵默的手段,他若不想,这些媒体谁能奈何得了他?
凌小昔微微紧了紧手指,脸若冰霜。
回程的路上,一路沉默,连纪文修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诡异氛围,专心地扮演着司机的角色,不敢出声。
回到清雅别墅,凌小昔明显留意到,别墅外的保镖人数增加了不止一倍,这算什么?害怕她逃跑吗?嘴角染上了些许讥诮的弧度,对左宵默如临大敌的做法嗤之以鼻。
“把东西放到房间去。”左宵默睨了纪文修一眼,冷声说道,态度极为倨傲。
“是。”他苦着一张脸,任劳任怨地将行李箱搬到二楼。
凌小昔坐在轮椅上,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言不发。
左枫宇还在学校没有回来,整个别墅静悄悄的,佣人们胆战心惊地站在客厅,谁都能感觉到左宵默身上那股骇人的冰冷气息。
“老板,我先回公司了。”纪文修忙活完手里的工作,低声说道。
左宵默大手一挥,示意他滚蛋,什么叫过河拆桥?左宵默把这个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找位营养师,负责夫人的饮食需要。”他扫了保姆一眼,冷声吩咐道。
“是。”
“我扶你上楼。”左宵默放柔了脸上的神色,弯下腰凑到凌小昔的耳畔轻声说道。
女佣们一个个羡慕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凌小昔,能够得到老板全心全意的对待,这个女人还真好命,如果可以,凌小昔真的很想把这份运气送给别人。
回到卧房,里面的摆设与她住院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被子仍旧保持着完整的模样。
“要给你放水洗澡吗?”左宵默极有耐心的问道,明明知道凌小昔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可他依旧想和她说些什么。
“我想休息,麻烦你出去。”凌小昔直接下达了逐客令,脸上一贯的优雅面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我的房间,你想让我去哪里?”左宵默理所当然地问道,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凌小昔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为这种人动怒不值得!她索性闭上眼,整个人僵硬着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副抗拒的态度,左宵默眼底蹭地窜起一股幽幽的暗火,“快半个月了,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在这个女人手里,他屡屡碰壁,即使左宵默的耐心再好,也总有耗尽的那天。
凌小昔对他略带薄怒的话语选择了漠视,气?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逃离他,难道在他眼里,她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吗?还是说,他以为自己只是在任性地耍着脾气?
一抹讥笑悄然爬上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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