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终于迎来了最后回合,蚩尤请来一切他可以调动的力量,布下迷雾重重,将轩辕氏的军队困在距离逐鹿十里远的一处山坳。那是正儿八经的死地,军队迷失在那处死地,若然没有及时得救,就将全军覆没。
身为全军首领,轩辕黄帝自然也在其中,但他用计连夜逃出,找到仍在缠绵病榻的我。
“魃儿,”他说,手掌轻柔的拂过我金黄的发丝,“蚩尤的迷障,只有你的火才能对抗,为了全天下百姓,你这一次必须助我。”
“我很自私,百姓的安危与我无关。”我的头向旁边一躲,躲开他的轻抚,他说话,从来不脱命令的口吻。
轩辕黄帝轻叹一声,从衣襟里缓缓拿出一张粗劣的黄纸,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我没看清他的动作套路,只觉得他带血的手指在那黄纸上一挥而就,接着口中拈决,沾染了血水的黄纸扑面而至,紧紧黏在我的额心,覆盖上才要睁开的第三只眼。
之后的事情变得恍惚。
带血的黄纸化作白烟融入我的体内,我心心念念的,好像一瞬间,就只剩下面前的这个人,轩辕黄帝。
马不停蹄的奔往被迷障困在山坳间的军队,面对着雾障重重,我一心只想着去救轩辕黄帝和他的大军,找准方向,我杀气腾腾的冲向施法的那个人。
蚩尤,与我正面而立。
手中化出一把法术剑,锋利的剑身,寒芒四射。
慢慢抬起手中剑。看到对面人的眼神,想好的咒骂之词全数堵在嗓子眼,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蚩尤笑了,他笑得很温柔。带着隐隐的宠溺,他唤:“叶儿,你来了。你终是来了。”
我怔忪在当地,明明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手中的剑却拖着我袭向那个对我温柔而笑的人。
剑尖抵上他的胸口,我蹙着眉,张了张嘴,心中的担忧在从喉中吐出后,却成了:“妖邪小人。我女魃上仙今日就收了你的魂!”语罢,剑身没入他的身体,他的心口,一点一点流出血泪。
好俗的套路,不如我演过的任何一部三流剧作。
视线模糊了。不知是被雾气模糊的还是被他的血模糊的,我的大脑也变成了一滩浆糊。
我朦朦胧胧的看到,蚩尤脸上温柔宠溺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可怖,他的声音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击着我的耳膜:“轩辕旱魃,想不到你这般不念旧情,好,好,很好。我蚩尤今天就以从我身体内流出的血为咒,我诅咒你,从此,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以血以肉为食。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众民驱逐,人人得而诛之却不得……”声音低缓,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却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寒意。
他还想说什么,身体却在我的剑抽出后缓缓软了下去,他的手上满是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鲜红鲜红的颜色,我却像得了什么旨意,鲜红的血液刺激了我的神经,整个身体,都莫名为之兴奋。
好想,好想,好想把他全身的血液就此吸干。
后来的事情更加模糊不清,我好像是真的吸食了蚩尤的血,又好像没有吸成,因为有个人及时阻止了我的行为,他抓着我,把我扣在怀中,一直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喊着:“叶叶——叶叶——叶叶……”
我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的梦。
有水流慢慢滑过我的口舌,然后涓涓流入胃腑,四肢百骸似有了些热度。
口中残余着腥甜的味道,睫毛微颤,我张开眼睛,看到正把一只陶杯拿开的雪倾舒。
他没有带面具,脸色比之从前见到的都要苍白,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雪,你是不是生病了?”声音嘶哑,看来我睡了很长时间。
雪倾舒动作迟缓的摇了下头,唇线紧抿,像是在笑,可这笑容凭空让人觉得飘忽。他说:“没,不是我生病,而是你,快躺下,再将养七八日定然就好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回来,从被褥中爬起身,奇怪于身体并没有刚刚睡醒的慵懒,反倒体力充沛。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这时我只觉得这股味道很鲜美,就像是雨后的青草对牛羊的吸引力,我初初并不理解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我主动攀上他的身体,这让他浑身一僵,任随我攀着他嗅闻。我捧着他的脸闻他的脸,闻他的唇,最后鼻子定格在他的脖子上,那是颈动脉的位置,我的鼻尖抵在他的颈动脉上,都可以感受到那跳动的鲜活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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