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像是一个止不住哭声的孩子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落日山脉被裹上了一件厚厚的雪衣,天地之间沉浸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之中。
此时正值午时,落日山脉某个四面环山的角落里已升起了稀落的炊烟,远远看去,竟是一个小小的山间村落。
张家庄,一群张姓族人居住地,全村上下加起来仅有百来户。村庄四周是用树桩编制而成的撞墙,指向天空的一端被削尖,似一把把伫立长枪。桩墙朝山外谷道方向开了一扇三四丈宽的庄门。凛冽的寒风不时从山外谷道扑面而来。
山外谷道上,出现了三个细小的人影。仔细近观,三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领头的是一名精壮小个老头,身穿粗制的黑色毛皮大衣,腰间挂着一把短刀,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村庄,露出了兴奋之色,搓了搓发僵的手,转身对身后一人喊道:“莫先生,前面便是张家庄了。”
小个老头身后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头戴毛皮帽,身穿貂裘大衣。老人拉住马绳,示意马儿停下,顺着小个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雪皑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村庄的轮廓。老人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辛苦先生了。”
貂裘老人身后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穿着黑色劲装,显得有些单薄。
“莫先生,客气了。先生二字愧不敢当,老夫只是一介山野匹夫,对山里的道路熟悉而已。”小个老头连忙谦虚回道。
“对了,先生对这张家庄可有了解?”
“像这样的小庄子,落日山脉少说有好几百个,老夫虽然熟悉一些,但对张家庄知之甚少,不过以前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说这张家庄有个厉害的人物,附近山头的土匪都惧怕他几分。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叫张武,听说此人一身本事,一人可战百人。当然这只是些传闻而已,至于真实与否就无从得知了。”小个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貂裘老人听到张武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色,脸色凝重地说:“哦,多谢先生相告,我们还是尽快到庄子上吧。”
“好咧,这该死的风雪天,到庄子上倒是可以取取暖了。”小个老头说完话,便将手中的马绳轻轻一抖,身下的马儿便一阵小跑了起来。
身后的貂裘老人与劲装青年轻蹬马蹬,跟上了小个老头的马步,一路向着谷道尽头的张家庄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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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庄四面环山,倒是一处躲避风雪的良湾。但冰寒刺骨的空气依旧让许多村民龟缩在自家的屋子中。小小的庄子看起来极为冷清。
村西角落里一间小屋中,一名十五六岁少年,穿着粗制布衣,正在灶间做着午饭。他麻利地取了一把柴火,缓缓地塞入火灶之中,不久之后,火势便大了不少。
灶上是一口铁锅。木制的锅盖紧紧地盖住了铁锅。铁锅中正煮着什么东西,传来咕咚咕咚的声响。白色的水气从锅盖的细缝中滚滚而出。少年见此,揭开锅盖,用一旁的勺子在铁锅里搅了搅。少年正在煮粥。
不多时,少年的粥做好了。他用勺子盛了一大碗粥,用口吹了吹热气,轻啜了一口滚烫的粥汁。粥汤的滋味似乎不错,少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少年将大碗粥汤端出了灶房,到了隔壁一间稍微宽敞一点的房间,将粥放在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桌上还有个盘子,盘子里是两张大饼。少年拿起一只大饼咬了咬,发现有些咬不动,便将大饼撕成碎片,浸泡在粥汤之中,然后用筷子搅了搅,便大口吃了起来。
喝着粥,吃着饼,少年似乎极为满足。一大碗粥很快就被喝的干干净净。盘中还留有一只大饼。少年端起盘子,走到屋内中央靠墙的位置。一座简易的桌案,桌案上摆放着一尊灵位,上面写着“张武之灵”。少年将盘子放在灵位之前,轻声说道:“爷爷,这只大饼是留给您的。”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少年连忙转身走出房间,穿过小院,拉开门栓。只见门外站着一名中年汉子。
少年有些意外,说道:“生叔,是你。”
中年男子同样穿着一身粗布衣,脸颊有些青肿,双手缩在衣袖之中,有些急切地说道:“夜儿,赶快跟我去一趟祖屋。”
“生叔,怎么了,这么急?”
“刚刚村中来了山外的客人,似乎是奔着你来的,父亲叫我领你去祖屋。”
“好,我这就跟你去。”
少年立即关上院门,跟随着中年男子去了。
少年叫张夜,今年十六。中年男子叫张生,是张家庄族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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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张生领着张夜进了张家祖屋。祖屋正厅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热情的招待着三人。三人正是庄外谷道上的三人。
白发老人正是现任的张家庄族长,一身灰色粗布长袍,脸上布满了厚厚皱纹,显然已经上了年纪。老族长见张夜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貂裘老人热情介绍道:“莫先生,这位便是武儿的孩子张夜。夜儿,快快过来,这位是莫先生,是武儿生前好友。”
貂裘老人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看着刚刚进来的张夜。
张夜倍感意外,他知道族长口中的武儿是谁,是他刚刚出世不久的爷爷。而貂裘老人竟是爷爷生前友人。他与爷爷在张家庄已生活了十几年,从没有什么山外友人来拜访,貂裘老人的出现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莫先生好。”
张夜极为生疏的喊了一句。
貂裘老人点头笑道:“你就是张夜?”
张夜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老族长呵呵笑道:“莫先生,你刚才所说的事情,至于成不成,还得看看夜儿的意思,我虽然是一族之长,但这件事还得夜儿亲自做决定的。
“那是自然。”
“好,生儿,你先领着两位客人去安排一下住处,我与莫先生,还有夜儿,有些事情需要商量。”老族长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张生连声应道,便上前领着小个老头与劲装青年走出厅堂。片刻之后,厅堂内只剩下张夜三人。
老族长先是招呼着貂裘老人坐下来谈,然后又吩咐张夜坐在自己的身旁。
貂裘老人坐了下来,说道:“我叫莫小野,武哥生前的好友,此次来到张家庄是接到武哥的传书,他自知大限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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