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上的青紫一衬,竟是更添几分风姿。
燕宛满是迷茫的眼睛久久盯在白尹的头顶,他应该是想努力使自己面对白尹的脸,但是终是徒劳。不过燕宛的感知能力到还真是不弱,马上就猜出了白尹的身份。薄唇不由得轻启:
“多谢……白大人了……”
燕宛这样说着,伴随着的,他略微带些鲜血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新的微笑。
也正是这个时候,白尹忽然闻到,有一股好闻的薄荷香,正从对方身上慢慢传来。
天还没亮透。白尹匆匆忙忙地从养心殿里出来,就跟着闻人夏的轿辇,直奔那淑妃的启祥宫而去了。
都说是母凭子贵。
这话到是一点都不假,尤其是是做闻人夏的妃子,更是如此。闻人夏自登基来已经七八年了,出了名的偏爱男风。除了中宫皇后七年前曾产有一子之外,后宫里竟是一个争气的都没有。而且更可笑的是,便是那位被中宫皇后生下的,名义上是北冥国嫡长皇子的孩子,竟是个先天不足的傻子!是以淑妃如今一生下那健康的孩儿,竟是一时间惊动了三宫六院,以往门可罗雀的启祥宫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欢腾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太后与皇后今晚自然也没拉下,两个女人同出于北冥国大户东门氏,平日里向来是一起行动,但是今日得了喜讯的太后竟是忙不迭地先到了启祥宫去道喜,还许诺什么,淑妃劳苦功高,要给淑妃进位为贵妃云云。
淑妃自然高兴的眉开眼笑。
那边皇后在坤宁宫得了太后忙着去启祥宫安慰淑妃的事。心里也不由得一片寒凉。只怨自己没福气不如淑妃,堂堂皇后之尊竟是生了个傻子!但是碍于情面,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了太子去了启祥宫。
哪知太后见了皇后竟是一改往日的热络,反埋怨起皇后,说什么:真不知道六宫中事情有多多,竟是连淑妃生子的大事都来的这样晚,反不如那末等的贵人答应云云……
皇后哪里受得了这气,当下也是拉了脸下来。正赶上傻太子痴痴傻傻的要看什么小弟弟,皇后可得了出气筒,当下止不住的斥责起来,到把个太子吓的哇哇大哭。
淑妃刚生产完不久,能说话已经是不容易了,那太子哭了几声反把她哭烦了,于是随口一句:太子应该多在读书上上心,声音不大不小,被闻人夏听见了。
闻人夏是多骄傲的人,本来有个傻儿子就老大不痛快,这会子一听这话,却忍不住冷冷笑道:“一个傻子读书管什么用!”
皇后听了这话,只羞的满脸通红,当下赌气告了声身体不适,带着急急地太子走了。
闻人夏也不多管,只是有点厌恶的摆摆手。这举动只把皇后气的眼泪在眼珠里打转,她又不好发作,只得牵了太子的手快快走了。白尹见皇后的样子,竟是隐隐生出些同情,再者这要是让国丈哪里知道了,也不是好事,当下向江如意使了个眼色。
江如意会意,向白尹点点头,却是眯着眼睛低声表示,皇后身边自有明白的嬷嬷点拨。不需要咱们操心。白尹在宫中也有多年了,听了这话,却也明白了些,再看看太后跟淑妃那股热络劲儿,竟是看的有点反胃起来。白尹当下越发感到无趣,于是向着同样一脸不耐烦的闻人夏道声告退,自己出了东华门查案子去了。
白尹轻车熟路先去了寿宁王府,寿宁王府如今一片缟素,与启祥宫的热闹简直天差地别!
寿宁王妃是一品的诰命夫人,本应该进宫贺喜,但是因为在服丧,竟是不能出门。她本也是个极出挑的美人儿,如今却越发憔悴,眼见她一身雪白,眼睛哭的如同桃子,一张瓜子脸瘦的都脱形了。身边娘家带来的嬷嬷止不住的劝,端了些近几天她常用的养生药膳,劝她用些。
她也只当听不见,只是自己一个劲儿絮絮叨叨地说什么:
“他人也是极好的,怎么就死了呢!全怨我不好,非叫他给东儿做什么小玩意玩,谁知做的时候被钉子扎了手,血竟淌干了……”
白尹真是醉了,他回回来王府问事,王妃却回回哭个梨花带雨给他看,他向来对于那些哭哭啼啼的女流之辈没有好感,不由得被她烦的心更乱。
嬷嬷也是察觉了他的不悦,于是忙推辞王妃身子不好,叫他先回去。隔几日再来。
白尹恨不能先撤,于是也就出了王府去。一路上却是越想这几天的事越是蹊跷,要说死人也就算了,怎的死的都是皇亲国戚,如果说都是意外也就罢了,可是这死的也太频繁,太荒唐,太没有破绽……这就不由得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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