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件事的主,直至最后一刻才将此事告知于你,并且这事儿于你有害,你却不能制止,只能靠凤春和凤夏才能制止,你会如何做?”
李佳氏一惊,问道:“太子爷,是凤春和凤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您生气了吗?我立刻处置她们——”
“不,没有,她们很好,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胤礽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李佳氏听说她的宫女没闯祸,这才放下了一颗心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胤礽的回答,才道:“妾身会直接处置凤春凤夏二人,然后立刻制止这件事。”
胤礽眯眼道:“如果你没有办法出手制止呢?一旦你出手制止此事,会带来无法预计的后果和损失,而且,这件事,只有凤春和凤夏才能制止,你怎么办?”
李佳氏想了想,答道:“妾身会要求凤春和凤夏立即停止此事,然后,妾身会处置凤春和凤夏。如果情节严重,妾身会将她们撵走,如果不那么严重,妾身也会重重责罚,从此,不再重用她们。”
“你这么做是对的,”胤礽肯定了李佳氏的做法,然后又问道,“那么,如果凤春和凤夏对你来说尚有利用价值,你会等利用完她们后再行处置吗?如果,凤春和凤夏与你有亲,你又当如何处置呢?”
听了这话,李佳氏道:“回太子爷,妾身眼里容不得沙子,倘或她们眼里没有主子,妾身也不会对她们网开一面的,仍旧是要撵走的。何况,她们擅自做主,还危害到妾身了啊。再则,有利用价值的奴才多得是,再调/教就是了,实在不必留着这样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若说她们与妾身有亲,那就更该重罚了,有亲却不护亲,是罪加一等。”
“你说的在理,”胤礽点点头,眼底闪过点点寒光,低声道,“……不过,他跟凤春凤夏不一样,我这比喻到底不恰当。凤春凤夏是你的奴才,可以随你任意处置,他却不是我的奴才,他手里有势力。他想利用我,我也想利用他,偏偏眼前,我尚还不能动他,更无法处置他。”
若说他从前只对索额图存了利用之心,那么现在,他就对索额图存了杀心了。
索额图的心太大,如果他不能完全的控制住索额图,他迟早会被索额图连累的。而眼前最大的问题却被索额图言中了,因为他跟索额图之间同气连枝,互为荣损联系,他竟不能对索额图动手。他还需要索额图对他的支持和保护,如果他失去了索额图的支持与保护,在朝中,他将独木难支。
他只能继续利用索额图,并且为索额图所用,到最后在索额图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在不牵累自己的情形下将他丢弃。
然而,这一条路,非常的艰险,稍有不慎,很可能他就成了玩火*了。更叫胤礽无奈的是,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胤礽的话,李佳氏听得很清楚,她轻轻抿唇,看了胤礽一眼,见他眉心紧皱,眼里寒光闪烁,分明是遇到了难题的样子,她心疼胤礽苦恼的模样,忍不住道:“太子爷,您说的他,是谁啊?”
胤礽闻言,抬眸时,眼中寒光敛尽,他看了李佳氏一眼,微笑道:“这些事你不懂,也无需知道。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行。”
李佳氏还想开口,胤礽却摆摆手,示意李佳氏不必再开口问了,他是肯定不会对李佳氏说这些事的。
且不说李佳氏帮不上他,就算说了又如何,不过是从一个人发愁变成了两个人发愁而已,对局势的改变丝毫起不到作用。
这些事,本就该是男人来承受的,李佳氏只负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了。
李佳氏轻轻一笑,柔柔顺顺的答了一声:“是。”
她心里却很失落很伤心,太子还是这个样子。
这几年,太子对她对林氏都很好,比起林氏,太子似乎更宠爱她一些。但是,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和太子之间,分明隔了一层。她早已把太子放进了自己的心里,可是太子的心门却从不会对她打开。
太子的喜怒哀乐她都能感受的到,但是,太子却从不肯跟她解释他为何怒为何哀。她从来都只知道,太子为何喜为何乐。
她不是为她自己不能得太子的心而失落伤心,她是心疼太子。太子一人承受太多了,却从不肯寻人替他分担一些。
她虽不能帮太子解决这些事情,难道连共同分担也不行么?
胤礽有心事,未曾看透李佳氏笑颜里的心疼与失落,他拍拍李佳氏的手,起身笑道:“今日就不在你这里歇了,你早些安歇吧,我去书房。”
李佳氏抿唇,看,又是这个样子。
她望着胤礽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太子方才还好好的,但自索大人来过之后就成了这样,莫不是这事与索大人有关?
李佳氏细细品味胤礽方才问她的那个比喻,只想了半刻,她忽而就回过味来,太子爷口中的他,莫不是指的索大人么?可是,索大人不是太子爷的叔姥爷么?他又怎么会做危害到太子爷的事情呢?
李佳氏坐在灯影了,怎么想都想不出结果来。夜深时,她了无睡意,出到屋外,一转头就看见胤礽的书房里一直亮着灯,她独立良宵月下,轻轻一叹,心中泛起丝丝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