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放在眼前的一幕,如果威胁都能有效果的话,那端木亦尘和迟经言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靖!”迟静言对着那个双手握拳,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浓浓戾气的人,喊了声。
声音不算响,传到那个浑身戾气人的耳朵里,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少了很多,他抬起眼睛开始找迟静言。
沈大成经不止一次见识到迟静言的本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小二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迟静言的本事,他目瞪口呆,对迟静言崇拜的五体投地。
刚才还浑身戾气,连杀人都有可能的人,转眼温顺的像只猫,他甚至在看了迟静言一眼,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她第二眼。
迟静言拉着端木亦尘的手,走到他身边,对他柔声道:“阿靖,你要不喜欢别人帮你洗澡,让他帮你洗好不好。”
沈大成没站稳,脚底一个打滑,直接摔倒了,反而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二坚强的,颇有大将风度的站在那里。
他一个跑堂的小二,不是坚强,不是有大将风度,站在那里,只是因为被彻底吓傻了。
他没听错吧,王妃居然让无比尊贵的王爷帮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洗澡。
更让他掉下巴的事还在后面,王爷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答应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二朝沈大成望去,本来还想从他眼神里知道点什么,却在看到他脸上的乌青时,愣住了,想笑却不能笑出来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沈大成走到他面前,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越过他,来到迟静言面前,他已经满脸浮着微笑,“王妃,这里风大,要不您还是到包厢里去等吧。”
那个乞丐那么脏,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洗不好,就是委屈王爷了,自打出生就是别人伺候他,像这样伺候人肯定是第一次。
他又猜错了,他的第一次伺候人,早就给迟静言了。
迟静言没有听他的,而是在原地又等了会,确定不会有什么事,这才朝包厢走去。
抬起眼睛,无意中又看到沈大成眼睛上的乌青,满脸的不好意思,“沈掌柜,是不是很疼?晚一点我人送药过来。”
是她估算错了,端木亦靖能顺利长大就不错了,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
沈大成连连摆手,“王妃,您千万不要让人送药来。”
“为什么?”实在是因为沈大成不像是在客套,迟静言好奇地反问他。
在沈大成摸着乌青的眼眶,言辞间都带着颇为骄傲的叙述中,迟静言这才知道,原来曾经她还引导过男子盛行眼眶乌青妆。
沈大成看她惊愕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对整个京城的影响力有多大。
他再一次摸着眼眶上的乌青,嘚瑟道:“前不久,因为王爷有一次出门,眼眶是乌青的,而王妃你就走在他边上,也正是那一次之后,整个京城的武馆天天有人下战书挑战,不为别的,就为有着和王爷一样的眼眶乌青。”
沈大成为了方便迟静言能够看清,还特地把头凑到迟静言眼前,“王妃,你看,是不是和你当初打王爷的很像。”
言辞间颇为沾沾自喜。
迟静言望着沈大成乌青的眼眶,扶额默了默,片刻后,她也抬头朝天看去。
喂,那个叫姚啊遥的家伙,当初我们两可是说好,穿越女可以,但是一定不能是无所不能的神奇穿越女,你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这个骗子。
你这是把我朝万能穿越女这条路上,越推越远啊。
迟静言就是迟静言,既来之则安之,就好比她穿越这件事,哎,本不想和那么多穿越前辈一样,万能的,算了,万能就万能吧,总比什么都不能要来得强多了。
强势、嚣张、跋扈、狂傲的七王妃很快也给人展现出她善良的一面,这不,哪怕沈大成再怎么觉得眼眶的乌青妆有多适合他,她还是要替他请大夫来看看。
沈大成怎么坚持的过迟静言,垂头丧气的同意了,挥手让小二去把隔壁街的大夫请过来。
迟静言喊住小二,从衣袖里递了样东西给小二,“去……”她说了个地址,“把这个给孙太医看,就说是本王妃找他,你把他带到这里来。”
小二匆匆走了,留下沈大成更忐忑了,就他眼眶上的这点乌青,要说轻点,连伤都算不上,就算不上药,很快也会好的,根本没必要去惊动像孙远那样的太医院院正。
当他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迟静言,迟静言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沈掌柜,难道你认为以本王妃七王妃的身份,不配去找孙远吗?”
迟静言很少在沈大成,甚至可以说是下人面前摆她王妃的架势,沈大成被唬住了,半响才开口,“王妃那么尊贵的身份,自然什么都要用好的。”
也包括请大夫,一定要太医院的院正。
家丁匆匆来报时,孙远刚刚睡下,孙夫人去开的房门,她本想呵斥那不懂事的下人一顿,听他说是七王妃找孙远,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去告诉孙远。
孙远听说迟静言请他过去,第一个反应就是排斥着不想去。
在宫中当差那么多年,虽然和那些整天忙着勾心斗角的大臣不大一样,太医院也会有明争暗斗,他要是不够聪明的话,也不可能坐上太医院院正这张椅子。
事情前后一联想,再加上孙夫人的提醒,有很多事,在他脑子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章巧儿昏迷的地方离他府很远,迟七王妃绕了好几条街把她送过来,外人看来,或许真是是因为看着他医术高超,他却越来越觉得,那是七王妃故意的。
也许,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在他每天的必经之路挖陷阱。
一天一天的挖,而他浑然不知,每一天还在那个陷阱上走来走去,终于有一天,陷阱足够大了,而他脚底一空,甚至没来得急惊呼,已经掉进陷阱。
浑身一阵恶寒,森冷的寒气,从脚底冒到头顶,“夫人,我……”
孙夫人岂会看不成丈夫的惊心,边替他准备衣服,边笑着安慰他,“老爷,世事难料,随机应变即可,再说了,七王妃只是说让你去看病,又没说其他的,无须那么担心。”
孙远觉得自己真是已经无路可退,前面端木亦元对他的怀疑才勉强消除,迟经言后脚就来请他。
他想到迟经言嫁入七王府以前的身份,甚至怀疑端木亦元身边有她安插的人。
这个女人果然不容小觑,她利用那么多缺点,很好的掩藏起了最真实的一面。
孙远即将要出门时,他的第三房小妾,手里抱着个孩子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老爷。”
小妾二话不说,直接哭,“不管老爷怎么样,妾身都会追随真老爷,但是,老爷,我们的佳儿今年才三岁啊,为了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您也要三思啊。”
孙远朝小妾手里的孩子看了看,睡得正香,这是孙远的唯一的儿子,曾经他还有过一个儿子,得了急病,却因为他在宫中给某位娘娘看病,等他匆忙回府,孩子的身子还是软的、温的,只是那双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谁也不会明白身为一个大夫,却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的那样绝望。
他对着小妾点头,“嗯,我有数的,你放心的带佳儿回去睡觉吧,这里风大,别把孩子吹着凉了。”
有了他这句话,小妾才踏踏实实的带着孩子回去睡觉,他看着前面的一片漆黑,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