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南墙也骄傲不喊疼

    杨九郎看到程沅兮的微信留言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他正要回拨一个电话问问张云雷的情况，不料郭老师和程清欢一同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可爱的小男生。

    郭老师看到一片狼藉的后台，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清欢就什么都明白了。招呼徒弟们先把后台收拾干净，再照顾好刘丰，就和程清欢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哟，你还拆门了？”郭老师正想关门，轻轻一扭，竟然把门把手给拽了下来，又不动声色的给插回去。

    “师兄，我跟这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干嘛拆它？”程清欢没做过的事情可不背锅。

    郭老师也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他清楚自己这个小师妹要拆门绝不会只拆门锁，于是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说说吧，这次打小辫儿又是为了什么？”

    “您都知道啦？”程清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尴尬，很快又恢复平静，“您可别再说了，我现在悔青了肠子估计也追不回九儿的原谅了……”

    “难得还有让你后悔的事情。”郭老师泡茶的手法如行云流水，“看来是下手重了。”

    “还…还行吧……”程清欢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心虚，但是心里还是坚定了她只用了六分力。

    “哼！还行？”郭老师睨了她一眼，“我还没老眼昏花！那鞭子上的血迹我可全看见了！”

    程清欢瘪瘪嘴没话说了，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生就怕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坐在她面前极其护犊子的师兄郭德纲。

    “小辫儿都这么大了，我都舍不得打，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打坏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郭老师护犊子的属性一直在线，今天爆棚，“打坏了，你哪儿去找一个赔给我？”

    “是是是！我赔不起！”程清欢顶撞了一句，“师兄您就是偏心眼儿，打小就宠小辫儿。”

    “坏丫头！”郭老师被气笑了，笑骂了一句。收起笑脸，“你就没有偏心眼儿的时候？你怎么待小丰的，我就是怎么待小辫儿的！”

    果然说相声的就是比唱小曲儿的段位高，几句话就把程清欢噎得只能干瞪眼。她承认她也打刘丰，但是她的徒弟她可以打可以骂，就是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动他一下。

    程清欢自知理亏，态度也软了下来，“师兄…我可再也不敢动您的宝贝儿小辫儿了！”

    “有九儿这尊如来佛祖在，量你这小泼猴也没那胆动她心尖尖上的人！我嘛，我充其量就是玉皇大帝。”郭老师放下盖碗又续了半杯茶水，“管不住你这齐天大圣！”

    “师兄又打趣我了！”程清欢听到程沅兮的名字，如同闻听紧箍咒，脑壳直疼，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您倒是快给我出出主意啊！”

    程清欢当时也是气昏了头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当着程沅兮的面儿打张云雷。这尊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大佛，佛陀庇护众生，而程沅兮只对张云雷有求必应！程天胤特别叮嘱过她要好好照顾小姑娘的，现在倒好，还没叙旧就结了个梁子，还是个很难解开的大梁子！

    “你自个儿做的事儿，后果就该自己担着。”哼！打我小辫儿，我就不帮你！就不就不就不！

    “师兄，你这样就不局气了啊！”程清欢在崩溃边缘徘徊。

    “我要打了小丰，看你还理我不？”郭老师抬眼不抬头，一掌将程清欢打下了名叫“崩溃”的悬崖，“要将心比心呐，清清！”

    程清欢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但她师兄的话却是在理。谁要敢动刘丰一下，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小辫儿自小体弱，你也是真疼他才用灵芝一直保着他。你手重，我知道，稍不留神小辫儿可就没命了……你不念在姑侄情分，也要看在你宝贝灵芝的份儿上吧？”郭老师心里清楚程清欢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打人不容情，不警醒着点，自己的爱徒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我自个儿造的孽我自个儿弥补去……师兄，我就先走了，您一会儿也早些回家，替我向嫂子带好！”程清欢有些沮丧，鲜少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程清欢扭动门把手，跟郭老师一样…把门把手给拽了下来，空气静默了几秒钟，只听郭老师跟老小孩儿似的指着她道：“这回没跑了！赔我门！赔我门！”

    “行行行！我赔给您！明天给您装个紫檀的！就搁这儿等我呢您！”程清欢一脸无可奈何，把门把手插了回去，她今天可真够倒霉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清欢出门后轻轻一带门，多灾多难的门把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惊得省了修门钱还美滋滋的老郭端着盖碗的手颤了一下。

    毕竟是小师妹，老郭又怎么可能真的放着她不管呢？如果程清欢以后问起来，他就可以说是看在她搭进去一道紫檀门的份儿上，勉为其难帮她的！

    另一间休息室里，还留在后台等郭老师回家的师兄弟除了杨九郎，其他的人都围着刘丰。

    刘丰这个腼腆内向的小男孩，被这群“怪叔叔”吓得直往后缩，尽管他已经挤在沙发的角落里，退无可退。内心呼喊着师父快来救他。

    “小丰。”程清欢推门而入，眉宇间又恢复了清冷，谁能想到她刚刚在自己师兄那里跳脚的模样呢？

    “师父！”刘丰一听到程清欢的声音就如获大释般从沙发中蹦了起来，扯着她的衣袖，挨在她身边。

    这个时候的刘丰也就165cm，在程清欢面前显得特别娇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她眨啊眨的，把她的心都给化开了！母爱泛滥的程清欢抚着徒弟的头顶，眼中盛满了疼爱，“乖，我们一会儿就回家了。”

    这一幕看呆了郭麒麟，他可从来没见过他姑姑这么温柔的一面啊！果然徒弟都是亲生的！换了旁人，姑姑从来都是冰山脸，捂不化的那一种！刘丰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程清欢也不去管郭麒麟瞠目结舌的样子，把杨九郎喊到了门外，给了他一箱子的药，外敷内服以及用法都装在里面，还递给他一把钥匙，“九郎，这是九儿家的钥匙，拜托你帮我把这些药送去给云雷，可以吗？”

    “姑姑，今天的事儿都怪我没有劝着云雷。您下次别再打云雷了，您打我。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挨打…只是云雷身子单薄，挨不起您这鞭子。”那条沾满鲜血的细鞭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没想到帮张云雷躲过了李时暮的拳脚棍棒，却没有替他挡住程清欢的见骨鞭，心里不免自责。

    “好孩子，是姑姑对不住你们……”程清欢心里的后悔又深了一层，“小辫儿真幸运能有你这样的搭档。你们都这么护着他，我要再动他，就别想踏出百花深处半步了。”

    天色已晚，夜已深沉。程清欢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后，就让杨九郎先回去了，看着他的车开出很远之后，才和刘丰坐上了返家的车。

    商务车的空间很大，程清欢带着刘丰坐在第三排。

    刘丰已经躺在程清欢的怀里入了梦乡，她很细心的把窗帘放下来挡住外面会照进来的刺目灯光。她支着额头望着怀中的小徒弟，眉目中的冰寒之气慢慢升温，化成了一江温柔，轻轻漾开变作一种力量勾起了她的唇角。

    程清欢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杨九郎已经到达程沅兮家楼下了。这么晚了也不好随便进人家家里，只好先发消息给程沅兮问问她睡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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