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上课的时候,十门九开。里河最受不了那时的风,好像跟着谢老师一块都变得严厉了起来。孙宇没胆,她不敢在数学老师课上造次,于是“踢凳子”的任务交给里河一个人。但焦娟怎么踢也不会回应,她只好踢踢前面宋雪的凳子。
“怎么了?”
“让焦娟去关门。”
宋雪白她一眼,跟焦娟说了句话。焦娟苦着眉头侧过神来看向里河,又迅速地抽身回到谢老师精彩的课堂上,她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我不敢,我不去。
里河不信邪,她实在是太冷了,她等不到下课再去找块纸贴到桌子上了。里河把身子往前探探,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右脚上,在用脚尖摸清了焦娟凳子的位置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右脚用力往前一蹬。
“嘎吱——”
全班沉默了,谢老师瞪着浑圆的眼睛看向焦娟“干么呢你”——用很重的、不耐烦的方言问她,顺带还瞥了眼里河。
大家都屏息凝神,谢老师出了名的脾气差,很容易就会用一整节课来数落每一位在座的学生,没人敢惹他不高兴。众人沉默的时候,大概有一百个念头在里河脑子里飞过去。
焦娟弱弱地摇头“没……没……事……”
他的目光在焦娟脸上停留了0.7秒,然后转身又回到热血沸腾的课堂上。
“吓死我了!”刚下课,里河终于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是该吓死我才对。”焦娟在一旁愤懑地痛心疾首。
“幸亏你长了张呆呆的、不会干坏事的脸,不然”里河停顿一下,“咱俩就完了。”
焦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有点模糊她优缺点的话,她双手重重敲在里河的桌子上“没有下次了!下次再冷你自己去!”
里河心虚,她去不了。她要是从自己位子上起身去关门,那她就别想回来了。
“快自己钉上个挡风的东西吧。”宋雪转过头来。
“关键那个也不是很管用啊,手还是会冷。”绝对不是因为那种纸不好找。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不敢再在数学老师课上起身了。”被吼一句,焦娟就怕了。
“那班主任课上,你就敢喽?”孙宇问她。
焦娟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那更不敢了。别说我不敢,你俩肯定也不敢踢我的凳子了。”
因为踢了也没用。
班主任一进来就会率先把门敞到最大,还要用身子挤一挤它固定住,以确保它不会在讲课的时候有晃来晃去的趋势。
见这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它关上嘛。而且他还有很正经的理由“这屋里什么味啊,快开门开窗透透气”。
处于冷风受袭三角区的朋友们互相对视好几眼,却也没办法发作:门开着,也吹着站在讲台上的他呢,要是有人提“冷”,指定被他讽刺到天涯海角。
“哎,当学生不好过啊。”里河发出一声叹息,当做她对这个冬天、这扇门、这俩老师的究极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