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呢,昨天谁也拉不回你。”里河什么都不知道,现阶段只能附和。
“怎么了?”夏梅探过来好奇的脑袋和耳朵。
“好汉在提当年勇。”里河冷静地回答。
夏梅和孙宇都被逗笑了,孙宇趁机解释“没什么啦,一点小事。”
夏梅这才看到孙宇的眼“哇,你眼好红好肿啊。”
这次轮到里河笑了,她被夹在中间,听着夏梅天真的问句,看着孙宇笑着捂住脸“哎呦,不要再提了,当事人也很后悔。”
“那你昨天到底为了什么哭啊。”等夏梅离了位,里河问孙宇。
“就是,”孙宇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明说,“昨天有个人来找我了。”
“啊,以前的男朋友?”里河秒懂。
“你怎么会这么想……”孙宇没承认,也没否认。
“猜的喽。”
看孙宇又想要重新陷入沉默,里河想起昨晚她们四个偷偷聊过的内容。“对了,昨天你回家的时候你爸妈没说什么吗?”
说到这个话题,孙宇脸上重新焕发了光彩,“哎呦,别提了。说是没说,但我一直提心吊胆着。”
“我一般不是回家后还要吃一顿饭嘛,我妈就在客厅里等着。她看见沉默的我怔了怔,但什么都没问。我自己说是骑车子摔倒了,我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然后她让我吃饭,但你知道的,我昨天哭成那样,哪吃得下去啊。”
“嗯嗯,然后呢?”打开心扉就是好的,先别管说的是多细枝末叶的东西了。
“然后我就稍微吃了吃回卧室了,也没心思再学习了,就在耳朵里塞着耳机想睡觉。结果睡不着,自己趴在被窝里默默流泪。”孙宇讲完这段话后哈哈大笑,仿佛昨晚那个心碎小女孩不是自己,是三流电视剧里身世凄惨但让人同情不起来的悲情女主角。
里河也被带得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好像不正常。”
“没有啊,你不觉得昨天的我很矫情吗?”
“好像确实是有一点啦。”昨天里河差点没憋住的瞬间是孙宇在桌洞里想找纸结果怎么都没找到,想开口跟里河要但又迟迟没开口的时候。
“是吧,”孙宇完全不介意自己昨天有多狼狈,“今天的我不懂自己昨天在干嘛,也不理解她有什么好哭的。”
“那你还真是很通透的人呢。”
“可能吧。”
不可能。要是世界上豁达的人都一个个消失的话,那最后很有可能就剩下她们两个独自拧巴。里河知道,她和孙宇都不是通透的人,是为了一点小事都不会放过自己的纠结狂。她们在日常的聊天里说过最羡慕的人是祁欢,羡慕他可以没心没肺、无皮无脸,很多事进他耳朵里他也只是会难过一阵子而已,他不会一直揣着,更不会把它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孙宇和里河常常看到他耍无赖的情境,祁欢蹦蹦跳跳讨打似的走远后,留下的肯定是她们那句异口同声的“果然,还是‘不要脸’的人才最快乐”。
但里河又理解孙宇把这件事立刻拿出来说的行为,昨天的我是过去了的,是不再来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是就算再荒唐也要自己承担后果的。不管她把它拿出来是为了向别人展示自己已经没关系了,还是真的放下了,两者都是在给自己救赎。自嘲是美德,是让身边人都不再有压力的方法,说出来,笑一笑,好像就都过去了。
“没事了就好,那就祝我们以后都活成更通透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