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黎软!”
黎软大脑还是懵的,睁不开眼睛,抱紧了身侧温热的“物体”,含糊不清地回应:“唔……嗯嗯?“
陆韶寒额角青筋直跳,冰冷的目光激光一般扫过搭在腰间的一条又白又细的大长腿以及八爪鱼似的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昨晚的被子早就不知去哪了,偏偏那人却是没有一点自觉性。
真是从小到大睡相都是一样差。
陆韶寒忽然怔住了,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睡相怎么样他怎么该知道?
陆韶寒紧紧蹙着眉,想不通,大脑一阵阵痛楚。
下一秒,几乎是蛮横地把身上的人扯了下来,逃也似得狠狠摔门而出。
然后,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
黎软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梅姨,陆韶寒呢?”
黎软下楼时看到梅姨正在打理花瓶,凑过去好奇地看着,娇嫩的蓝色妖姬还带着露水,是她最喜欢的,黎软深吸一口气,清香萦绕鼻尖,心情大好。
梅姨含笑答道:“二少夫人,大少爷六点的时候就去公司了。”
“不过,大少爷好像心情不太好,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梅姨忽然叹了口气,换上一副愁容,“大少爷胃口一向不好,又经常性不规律饮食,您有空多劝劝他……”
黎软戳了戳花瓣,撇嘴,低声嘟囔着:“我说有用就奇怪了……”
“大少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对您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这花儿还是大少吩咐准备的,特地从荷兰空运过来的呢。”梅姨把最后一枝玫瑰的枝叶修理好正欲插入花瓶中,却被黎软伸手拦下。
那朵蓝玫瑰被黎软接了过来。
“这花是他吩咐的?”黎软细细打量着,的确是新鲜的很。
梅姨点点头:“我在陆家将近三十年了,大少虽然幼时流落在外,但是性格却和陆总像得很,想当初和夫人她……”
梅姨摇了摇头,即使打住:“算了……不过少夫人,大少虽然让您和二少爷结了婚,但除此之外大少夫人该有不都给了您?也许,等他心里那道坎儿过了,您也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心疼陆韶寒,梅姨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第一次和她说陆韶寒离开的这三年的一些事情。
“自从夫人去世后,大少搬出了陆家别墅,这三年,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情绪。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木偶,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您说,一个人如果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有个什么活劲儿?”
“直到三个月前,大少把您带了回来,告诉我们,这是二少夫人……刚开始时,您闹腾得厉害,大少虽然喜静,却也都由着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开始有了情绪变化……”
“婚礼那天晚上,您喝得大醉又闹了一通,穿着婚纱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大少站在原地看了您好久,那时候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就静静地站在旁边,背影孤独又无助……”
梅姨絮絮叨叨的声音继续着,直到她离开,黎软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黎软的心头渐渐泛起一阵阵酸楚。
忽然想起那个温婉漂亮的女人和那个沉默寡言、阴冷固执的自闭少年还有那个阳光帅气的小男孩。
陆韶寒从小患有胃病,那时候他的妈妈白鹿一个人拉扯着他和陆云夜,陆云夜又自幼体弱多病。
作为家中长子的陆韶寒很小就开始帮扶母亲,为了省下钱贴补家用,经常性是每天只吃一顿饭,为了节省时间打工,他几乎从不去学校上课,从同学家借来课本,夜晚趁着路边的灯光自学,只有考试才会去学校。
可是成长中的男孩子一顿饭怎么够,病根就一点点遗留了下来……
尽管如此,他的成绩却是出奇的优异。
那时候的陆韶寒,只是一个单亲母亲的孩子,一个从小患有自闭症的少年,谁会想到他会是陆氏总裁陆明州的儿子。
但那时候,她还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
他给她的不是全世界最好的,却在尽他所能给她想要的。
可是后来……
念及那件事,心脏骤然一痛,掌心用力,那朵娇嫩的花朵就被紧紧捏在了手中,花瓣碾出的汁水混着刺尖划出的血水黏稠稠的沾在手上,黎软眼底划过一丝沉痛。
当年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