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苍老【五】

    出来时惠子已经换上了到平时的牛仔裤和白色短袖T恤，就连鞋子也换成了运动鞋，这让我自己很多，我又可以不把她当个女孩子了，即便她依然一出来就抱着我的手我也不会感觉不舒服。

    “你要我陪你去哪里玩？”我看着她的运动装问。

    “猜，不过我想你肯定猜不到。”

    “你不会又要去溜冰场或者玩碰碰车吧。”

    “不是，那里我喜欢你又不喜欢，哼！上次要你陪我去你最后把我甩给林锋自己跑了。再说了那里会有鬼吗？”

    “那你这是要去鬼屋？幼稚。”

    “不是游乐场，你一定会喜欢的。”惠子拉着我往便利店走。

    我把包给她我去了趟厕所。

    “去爬山，东西都买好了。”我出来时惠子把钱包放回我口袋说，她手里提的有个袋子。

    “你这个时候去爬山？你是不是疯了，谁给你出的骚主意？”我不敢相信。

    “那里晚上才好玩，再说了白天你要上班我也要上班啊。”

    “这个点了你还去花果山？你欠蚊子晚饭了是不是？你疯我可不陪你疯。”我很不想去那里，晚上那边很不安全，抢劫强奸吸毒穷出不尽，惠子真是疯了。

    “谁跟你说了我要去花果山了，我要去爬塔里电站后面的那坐山。”

    “塔里？你是说你现在要去爬电站后面的那水管的阶梯？”这让我很意外。

    “你也知道那里有阶梯？”惠子更兴奋了。

    “我姑妈家就是那里的你说我知不知道？是不是小语给你出的骚主意？”我知道惠子跟小语玩的好，一定是小语带她去玩了。

    惠子这想法是太疯狂了，那边的台阶几百级，而且坡度陡的吓人。

    “你陪我去好不好嘛？”惠子又用撒娇的手段。

    “你又要减肥？”

    “我想去那边山上看星星，你不是也喜欢去山上吹风吗？到时候你吹风我靠在你肩上看星星好不好？你看今天晚上星星多好，天气也不错。”

    是个好想法。“可是现在都几点了？就算有车愿意送我们过去那回来我们怎么回来？”

    “走路回来啊。”惠子说。

    “好，是你自己说的，你要疯我陪你疯，是你自己说的走路回来的，别到时候要我背你回来，你要赖皮我可不管你的。”我想了一会答应下来。

    “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惠子活蹦乱跳起来。

    “我不好，我说了你要是赖皮我就把你丢在那里我自己回来。”我强调。

    “你不管我我就哭。”

    “我再跟你说一次，晚上在山上是不能哭的，你别问我为什么。你想好了要去吗？你首先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哭。”我指着她的鼻子认真的说。

    “好，我保证不哭，等你死了我再哭！”

    “不许赖皮！”

    “好，你也不许赖皮，我最多撒娇而己！”

    “撒娇我也不理你！”

    “你不理我我理你！”

    出租车一直把我们送到台阶下，“呆会有你哭的。”我看着那看不到顶的阶梯说。

    阶梯尽头一直延伸进黑暗的天空里，就像是条星星的天梯，电站里照出来的光也没能照亮整个阶梯。若惠子真要爬上去是要费上九牛二虎的力气的。而且不光上去难，下来更难，那么大的坡度一个不小心就会滚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对我来说都有很大的挑战难度更何况一个体力远不如我的惠子。就算这些她都能够完成，那么回垣城的路还有三四公里要走。我们惟一的办法只能一步一步用脚步丈量着走完，别无他法。

    我不知道惠子来时有没有想过这些，怕只是她一时的兴起，如果她现在放弃那还来得及。

    不过，这个时候我倒不想放弃了。

    “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不叫苦，不叫累，更不会不哭鼻子。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哭过一次鼻子了？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不经风。放心吧，走了。”

    还没待我开始，惠子便拉着我开始往上爬。

    “要不要先休息一会，爬不动就别爬了吧，反正也没有人强迫你一定要爬完的。”爬了一阵，我让惠子休息一会，这离爬完还远着的。

    “别跟我说话，我在数数，你要是累了你就休息一下，我在上面等你。”惠子放开我的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惠子那样说我不服气，爬到前面把惠子甩在身后，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又回来拉住她的手。

    差不多爬到一半时，惠子终于撑不住坐下来休息。我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按照她的指意我没有和她说话，我现在开始相信惠子的决心，她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要喝水。”惠子说。

    “现在不能喝水，等到上面休息好了才能喝。”我拒绝她的请求。

    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人在极度劳累出汗的时候是不能急着进水的，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我也做不了太多事。我也想喝口水，但是强忍了下来。

    “好吧，那继续爬吧。”惠子又站了起来继续往上爬。

    这一次她主动的把手交给了我，我拉着她一步一步地继续往上面走爬，虽然越来越慢，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完的最后一级台阶。也顾不得地上是不是干净的就一屁股坐在上面。我已经累的气喘呼呼，心跳快的像要从自己身体里跳出来了。我知道惠子比我还要惨，她的体力是不如我，可她像刚才在下面跟我说的那样没叫苦也没叫累。

    下去只是难，但不至于这样累。

    “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嚷嚷过来。”

    虽然现在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可灯光已经没能照到这边来了，我们只能借助星光看到彼此的轮廓，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山下的灯火已经变成和天空中的星星差不多的大小。

    惠子没有说话，抓着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前，我条件反射抽回手，惠子又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很容易就能感触到她的急促心跳和脸上的汗水以及发烫的脸颊。

    “这你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非要来还要拉上我的。”我虽然有些心疼她，但嘴上只有这样说。

    “我没怪你，你感觉不到我现在很开心吗？”

    我想起在网吧时惠子给我买的有烟便从口袋里拿出来点了一支。惠子看到便抢了过去，我没有说她只是自己另外又点了一支然后开始抽起来。

    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里，都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喘口气，调理一下自己心跳体力。

    黑夜里我们无法用表情交流，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回到山下。

    我把烟头踩在自己脚下，而惠子却潇洒地弹到台阶下面去了，我马上爬起来去追滚下去的烟头给踩灭了。“你一点防火观念都没有吗？要真烧起来了我们两个都得吃皇粮去。”

    “嘻，要烧起来了抓也是抓你，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抽烟，不过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不会那么没良心的。”

    我没有理她，回到刚才自己坐的那里捏开一瓶水后递给她，惠子咕噜咕噜地就往肚子里灌。

    “你慢点，别喝那么急行不？”我真怕她出什么事或呛着，给他顺顺背，我这才发现她的背也几乎是全湿的状态。

    “你拼死拼活的要爬上来就是想要坐在这里看星星的吗？”想起刚才惠子跟我说的话。我不知道惠子有没有后悔，但是我个人觉得这里倒挺好的，我们已经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我喜欢这种宁静，只是身边的人让我不是很能放开自我。

    “我们还没到呢，我上面还放的有东西，走吧。”惠子又站了起来。

    “不会吧，你放的什么在上面要大半夜的来拿？”我很是震惊，再往上面走就不是水泥台阶了是荒山毛草路。

    “一下下就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比坐这里舒服。”看我没动，惠子一把把我提起来。

    “你的心怎么比我还大呢？别的先不说，那么黑，我们怎么走。”看着惠子一点退缩的样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量，有些话题我现在也不想跟惠子说。

    惠子没说话，从刚才的便利袋里摸出了一把便携式手电筒照亮在我脸上晃了晃，然后交给我。

    “里面还有什么？”

    “吃的，你能想到的应该都有。”惠子回答说，然后把我的胳膊抱的紧紧的。

    我知道她害怕，但是她还是坚持着要上去。我没有去给她泼冷水，我还能保护好她的，我想，山不深，也没有什么大树，所以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天气好路也没有泞泥，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

    过了一阵，惠子用提的袋子换下我的手电告诉我到了，然后我们向一块草坪地拐去。

    一个简易的用树枝加杂草搭起来的草棚子，树枝的杂草也都没有全干，看来是刚搭的不久，应该是上次她和她朋友们来玩时留下来的，里面倒是挺干净的什么也没有，弓着腰进去能坐三五个人。

    “还有东西。”惠子把口袋放到里面拉着我和她一起去找东西，又从不远处翻来一张胶纸，胶纸里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让她把东西丢了怕里面爬了虫子。

    惠子是准备把胶纸脯在里面的：“铺里面你怎么看星星？”

    我让她就铺在外面，这个时候我知道我们不能坐在里面，我对这里环境一点不熟悉，我不怕鬼，但是我得访着鬼之外的东西。现在不是白天，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我需要更宽阔的视野。

    胶纸很大，能够容下我们躺下来。铺好后我们就坐在上面。我开始翻口袋里的东西，像惠子说的那样，有不少吃的零食，还是香烟，火，腊烛，蚊香。看来惠子是想了很久的，要不然一时兴起她也不会想到那么多东西来。

    惠子开始准备点腊烛。

    “你傻啊，你点腊烛能点起来吗？风一下就吹灭了，烧蚊香吧，把蚊香全部折开全点了。”

    最后我把十卷蚊香全部点燃把我们自己围了起来，两个人就坐在中间。我看弄的差不多了才关手电，我们又一次进入暗夜模式，我喜欢这种模式。

    “要是能把这些蚊香换成蜡烛就好了。”惠子靠到我的肩上说。

    “我说你就知足吧，你是不是爱情电视看多了？在山上蚊香比蜡烛管用，再说了蜡烛肯定点不燃。”我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喔。”惠子也没有再说话，就那样靠在我肩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应该知足了，也应该知足了。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玩？”我问惠子。

    “那天和他们一起来玩的时候我就想你要是能陪我来就好了，后来我就用树枝搭了个棚了子，回去的时候我就把他们不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垫子是从小语家里拿出来的，你说她要是知道我现在和你坐在这里她会不会骂我是疯子？”

    “是挺疯的。”也许只有惠子才会想到我吧，我想。

    “那我哪天碰到她我跟她说说看她是什么反应。”惠子一下兴奋起来。

    “你还是安静的看你星星吧。”我这个时候不想太吵，一个人静静的吹会风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现在我还想做件事？”惠子说。

    “你还想干嘛？”我真不想动了。

    “我想上厕所。”惠子在我耳边悄悄地说。生怕被另一个人听去一样，但我相信我们一公里范围内是没有第三个人的。

    我没有说话，把手电给了她，还有香烟和火。

    可惠子站起来时也把我拉了起来。我好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跟她一起走，但是我没有想到的事虽然离我们坐的地方不是很远，但惠子关了手电没有走出几步就蹲下了。

    最后惠子就连这几步也几乎是跑回来的，然后抱住我的手往回走。

    “胆子那么小还非要跑来玩。”

    “我不是有你在一身边吗，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惠子把我的手抱的更紧了。

    我把她的手拿了下来，我要折几技树枝回去有用，惠子却不肯放手。

    “我要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我虽然不是想上厕所，但也是那样问。

    “嗯，反正手电在我手里。”

    我没有再说话。

    我把折回来的树枝插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然后在里面点了支蜡烛，再用刚才提的口袋套住。虽然顶上已经被火焰烧穿，但四周还是好的，就这样一个简单打防风灯就做成了。虽然光线不是很好，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也许这样惠子就不会太害怕了。

    “蜡烛烧完我们就下山。”我跟惠子说。说到要下山，我这才想起要看时间，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九点了，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就算现在回去，走到垣城也应该是十二点了。

    “你把手机给我。”

    惠子拿了手机后直接关机然后收到她口袋里跟我说回到垣城了还给我，我无所谓，我现在也不想离开这里。

    “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坐下来后我说。

    “啊？原来你是个同性恋啊？难怪！”惠子对我的问题表示吃惊。

    “同你个大头鬼，你难怪什么？你要是个男孩我们今天晚上就用不回去了，明天还能看日出。”我并没有考虑她说的难怪是难怪什么。

    “好，这个好，那我们就不回去了，我陪你一起看日出。”

    “好个屁，你是女孩子，会感冒的，下半夜冷。”

    “冷了你抱我。”惠子又调皮地钻我怀里，把头贴在我胸口，现在不是很热，晚风吹的有点凉爽。

    “你不是来看星星的吗？你这叫看星星？”但我把她推开了。

    “帮我挠下背，我痒。”惠子用背蹭了蹭我胸口说。

    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隔着衣服帮她挠了一下，惠子摇了两下不满意：“往里面。”

    “我不干。”我怎么能把手伸进她衣服里？

    “帮我擦下汗，汗渗到内衣里面去了不舒服。”惠子拿出丝巾给我说。然后去把蜡烛吹灭了。

    “我才不干，自己弄。”我知道她指什么地方，我还从来没有触碰过女孩的肌肤。

    “你快点嘛，那么黑你又看不见了，你刚才不是说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吗，你现在就当我是个男孩子好了，我都不怕你你怕什么嘛。”惠子开始撒娇，抢走我的手电，硬把丝巾塞我手里，然后把自己的T恤往上提。

    我想了一下还是闭起眼睛帮她把背后的汗擦了，说实在的，就在接触到她皮肤的刹那，我感觉她的肌肤并没有书上写的那么润滑，也没有什么体香，倒是汗臭味挺重的，而且她很上还长的有痘痘，所以手感跟我自己的皮肤并没什么区别，我也不紧张了。

    “往里带子面了啦，你这样还不如不擦。”

    无所谓了，反正我觉得没什么分别，我帮她擦好后帮她把衣服放下来。

    “这下舒服多了，有你真好。”她又动了动身子说，然后打开手电照我的脸。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啊？”惠子晃着我的眼睛问。

    “不用报答。”我准备起来去点蜡烛。

    “不点了。”惠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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