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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镜抚了抚她的头发,内心有几分苦涩:“薇儿,你与熠王,是没有可能的。”
公孙薇呆在当地,手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放,既想像女孩子家一样否定一下自己的心事,又很是难过。
“为什么?”她声音有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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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墨云自从那天父亲应允将她许配给祁慕寒的时候,就一直喜上眉梢。
今夜,她在庭院中乘着凉,团扇一下一下扇着,两鬓的秀发随风飘着,幽香阵阵。
她没有留意到身后一个鬼魅般的黑影正向她接近,悄无声息的。
待到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回房的时候,蓦地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全身黑衣武袍的俊美人物,抱着剑,在她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商小姐,好久不见。”来人一双美目斜睥,有几分傲气。
商墨云愣了:“熠…熠王殿下。”两朵红云飞上了面颊,皇子夜会美人,这旖旎的约会足够谱写成千古诗篇了。
苏炙夜嗤笑了一声:“殿下?你看那个祁慕寒能有这种能耐,翻得进将军府?”
他的话语里带有几分讥诮,似是在鄙视她的智商。
商墨云咀嚼了他的话片刻,蓦地反应过来:“难道那晚……竟然是熠王交代你代替他在江上?”
苏炙夜没说话,等她说下去。
她恍然道:“那我的父亲,他当时没有点破,这岂不是他也早知道了?”
苏炙夜冷道:“你倒也不笨。”
商墨云从头到脚像被浇了一盆水,那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喜欢的人,竟不是真的熠王,而是眼前这个人?
那么那封信……到底是交到了真的熠王手里,还是在他的手里?
“你的信,我看了。”苏炙夜猜中她的心事。
商墨云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腿往后退了两步。
苏炙夜一个闪身,迫进她的面前,一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脸凑过去,讥讽道:“怎么?听见我不是皇子,你犹豫了?”
商墨云目光躲闪道:“不…不是。”她绝不是爱好富贵、攀龙附凤的那种人,她从小什么都不缺,只想嫁给心爱的人。
于是她抬起头,在炙夜强大的压力下,注视着他的双眼:“我不在乎你是谁。”
她喜欢的是他,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
苏炙夜放下手,抱着剑饶有兴味道:“这么说来,你是倾心于我了?”
商墨云内心有几分怯意,但仍昂首道:“那天在画舫上,我便…我便…”
她说不下去,但任谁都能猜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公孙薇在此处,肯定要大跌眼镜,因为原剧本里本应该爱上祁慕寒的女主商墨云,却是阴差阳错地喜欢上了苏炙夜!
苏炙夜像是很满意她这个答案,缓缓地说:“那么,你可愿意帮我做一件事?”
商墨云:?
苏炙夜道:“想个办法,让你父亲打消掉将你嫁给祁慕寒的念头,祁慕寒不能娶你,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出现只会妨碍他。”
商墨云:??
商墨云自己当然是不愿意嫁给祁慕寒的,但是苏炙夜的话也充满着蹊跷的意味,什么叫做“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的出现会妨碍他?”
她如果没有记错,自己的父亲那可是三番两次地帮了祁慕寒,怎么地就妨碍他了?
商墨云不服气道:“嫁不嫁他是一回事,但你说我妨碍他是怎么一回事?”
苏炙夜淡淡道:“说与你听,你也不懂。你既无心于他,那么就让你父亲打消这个念头即可。”
商墨云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那你……?”
苏炙夜身子一转,背对着她道:“我无所谓,若你愿意,我可以娶你。”
商墨云:……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炙夜已经跳上屋顶,身影没入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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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薇抱着一个木匣子,在池塘边发呆,方才公孙镜对她说:你与熠王是没可能的。
这一下,又令她想起了剧本里的预言。她不死心地追问父亲是为什么,公孙镜却只摇了摇头,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姑父入主东宫是大势所趋,熠王的身世十分复杂,你跟着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公孙薇还想分辨着什么,公孙镜已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所谓熠王能不能当上这个太子,但你想过没有?他将来若不能成太子,宁王登基后,能容这一个眼中钉么?你父亲我不过一个九卿,又能保得了他么?”
公孙薇争辩道:“这个储君之位,熠王也有资格争取得到,他才是江东百姓的希望!”
公孙镜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久久,才叹出一口气:“你有没有为整个公孙府想过?为你娘亲想过?你需知道,就算他当上了太子,从此你就处在风口浪尖,东宫离那帝位,还有千万里之遥。我不愿意你淌进这浑水!总之,你与熠王之事,为父我绝不同意。”
公孙薇想到这里,内心终究难以平定下来,想起来也是挺讽刺的事情。
不久以前,父亲还勉强应允了这亲事,她自己倒是十万分不情愿;及至今日,她与熠王两情相悦了,父亲倒是死不应允了。难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令父亲下了决心,从此倒在宁王那边?
她不信父亲是这等怕事之人,或者说,是宁王握住了父亲的什么把柄?
她叹了一声,打开匣子,手指缓缓覆盖上那一对娃娃面具,这面具是祁慕寒送予她的,那天他定是从苏炙夜那儿得知了自己对这面具爱不释手的事情。
公孙薇轻轻抚摸着对面具,触手微凉,她又想起了儿时的那个追月节……
蓦然间,一道亮光划过脑海,她放下面具,走到母亲赵慕芝埋木匣子的那个地方,重新将那木匣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