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儿八经的寻医令是贴在扬州城的公告栏上的,一旁还有总指挥府的府兵看守。
谁前脚揭榜,后脚就会被对方请到府里去。
陆回把马车赶过去,伸手刚揭下那寻医令,就见一旁的府兵问都不问,直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青鱼更是连马车都没下,就被带到了总指挥府的府门前。
“姑娘,到了。”
府兵闻声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位看模样绝对不到双十年华的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原木色的医箱从马车上跳下来,这才控制不住瞳孔地震了下。
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沉默地把人给领了进去。
大人为了大少爷的伤势这段时间都愁白了头发,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大夫都给请来。虽说现在这位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但万一呢。
敢揭榜,应该会有些真本事的吧?
青鱼不知道前头带路的府兵的心声,不过从对方看到她的表情和瞳孔变化,也能猜出一二。
她就算再怎么装深沉,年龄就摆在这,干脆也不管了。
走了差不多一盏茶,到了一处大厅,青鱼看着面前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满脸审视的男人,拱了拱手,“民女见过指挥使大人。”
“就是你揭的寻医令?”
“正是民女。”
从失望到希望也不过一瞬间。
一个女大夫,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夫,只这两点,他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原本想直接把人送走的话,但在杨泉对上那双抬头看过来的眼睛时,顿了顿。
他这段时间已经不记得见过多少个大夫了,有的是被他重金请来的,有的也是揭了寻医令主动找上门来的。
那些大夫的眼神里,有惶恐,有小心,有谨慎,有忐忑,也有踌躇。
但都没有像他现在看到的这双眼睛,自信地面对他打量过来的眼神,不躲不闪,淡而无畏,就像自己待会要看诊的病人,并非是一个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月,让无数大夫束手无措的人。
到嘴的话,就变成了,“请随我来。”
厅堂的隔壁就是卧房。
推开门就是药味弥漫。
“闵太医。”
杨泉朝室内坐着正斟酌药方的老人拱了拱手。
“又有大夫揭榜了。”老人放下笔抬头看过来,视线落在杨泉伸手,顿时一愣。
“这女娃,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青鱼听见他这话也是一愣,随后又想到对方的太医身份,连忙在脑海里搜索景王府期间的记忆。
等等,找到了。
原身在景王府还真的跟这位闵太医见过几回面。
但这几面全程都不超过一盏茶时间,这老人家的记性也未免太好了吧。
好在闵太医也没揪着这一点不放,“这女娃就是来揭榜的大夫?”
杨泉:“正是。”
青鱼:“民女见过闵太医。”
闵太医顺着胡子站起身,见她这份不卑不亢的气度暗暗点了点头,“来,我随你看看。”
到底年轻,不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放心。
青鱼不急不缓地把药箱放到桌上,取出里头的脉枕,跟在老人身后朝病人躺着的床榻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