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英格丽,是欧洲最辉煌的代表,掌握着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领土超过三千万平方公里,在它的土地上,太阳永远不会落下,号称“日不落帝国”。世界各地的人都涌入英格丽,欣赏它的艺术,学习它的智慧。英格丽人自豪地评价伦敦道:“今天的伦敦在芝加哥有它的粮食,在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有它的森林,它的牧场在澳大利亚,它的金矿和银矿在加利福尼亚和秘鲁,它喝从中国运来的茶叶,从东印度公司种植场弄来的咖啡。”骄傲的大不列颠人认为自己是世界的霸主,武力无与伦比,文化举世无双,控制了现在,似乎也掌握了未来!
霍大奶奶一踏上英格丽的土地,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尽管以前曾听人讲过,也在书中读过,但等真见到了实景,还是内心一片震撼。那栉次鳞比的高楼大厦,那循序渐进的有轨电车,穿着西服三件套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穿着修身上衣下配大摆裙,头带大檐帽在街头昂首阔步的淑女,他们脸上都带着作为一个强国公民的自豪与骄傲。即使是夜色也无法驱赶伦敦的奢华与火热,那些轻佻的摩登女穿着流苏连衣裙,戴着鸵鸟羽毛头饰,手上缠绕着好几串珍珠项链,疯狂地跳着查尔斯顿舞。
霍大奶奶在伦敦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冲击着她以前固有的思想。沈慧珍在英格丽的二哥帮她们俩租了一套公寓,闲暇时她随着沈慧珍一起去伦敦西区看戏剧表演,还去女子音乐学院旁听。她们也时常去参加那些中国留学生开的文化沙龙,听他们谈论文学、哲学和时政。那些在英格丽的留学生,大都是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理想的,他们剪了干净利落地短发,穿着西式洋装,迈着轻快的步子,夹着一本诗集或是辞典穿过伦敦的烟雾迷蒙的街道。因为祖国的落后,华人留学生在伦敦是受歧视的,甚至一些理发店都拒绝为有色人种服务,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华人留学生对知识的孜孜以求以及对祖国未来的关注,他们将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来让国人努力摆脱“东亚病夫”的称号!
沈慧珍见霍大奶奶到了伦敦还始终愁眉不展,当即说道:“你都已经看尽世间繁华了,怎么还惦记着那个负心汉呐!”
霍大奶奶垂着头,右手扶弄着左手腕上那支鸽血红定情玉镯不说话,沈慧珍扶住她的双肩说:“你知道英格丽的女人和中国女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么?英格丽女人都有她们的骄傲,而我们中国女人却是柔顺乖巧地过了头!今儿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你就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沈慧珍将霍大奶奶带到了一家豪华餐厅俱乐部,霍大奶奶穿着一身银红色缕金挑线流彩大摆裙,带着坠红宝滴珠嵌赤金流苏项链,乌发仔细的盘成发髻,插上了赤金缧丝嵌宝发梳,腼腆羞涩地端坐在核桃木圆桌边。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peoplehopeless.(有些人善于*而有些人却做不到。)”沈慧珍穿着杏黄色绣银丝大摆裙,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垂在肩头,手腕上扣了金嵌珠镯,随着她摇香扇的动作而流光飞舞。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走就是了!”霍大奶奶到底没有见过这种场景,羞得就要起身离开,沈慧珍却一把压住了她的手,“别动,有人自投罗网了!”
霍大奶奶回头却看到一个黑发男人正端着一杯香槟向她们走过来,那男人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藏青色西服洋装,长相平淡无奇,但见到他的人首先会被他光华霁月的气势所吸引,而不会注意到其他。
那男人站在她们桌边,弯腰鞠躬道:“两位淑媛是中国同胞吧!鄙人谢鸿铭!”
他乡遇同胞,当然要以礼相待,霍大奶奶两人就与那谢鸿铭攀谈起来。沈慧珍看出那谢鸿铭对霍大奶奶有意,就寻了个借口中途离开,霍大奶奶想挽留她,却被她施了一个眼神推开手。
谢鸿铭笑道:“余小姐何必惊慌,我又不是那吃人猛虎!”霍大奶奶也不想做那小家子气,也与他继续聊起来,却不想那谢鸿铭竟真是个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大才,精通英、法、德、日、拉丁、希腊六种语言,诗词歌赋更是难不倒他。一番话下来,霍大奶奶不由得生出仰慕之意。
谢鸿铭说:“闲向书斋阐古今,生非草木岂无情。刚才听闻余小姐会大提琴,莫若我俩今日合奏一曲如何?”说完就挽起霍大奶奶的手将她迎到舞台中央,谢鸿铭坐在钢琴前,霍大奶奶取了大提琴,两人当场就一起合奏了勃拉姆斯(sbrahms)《c小调钢琴四重奏》。
这首《c小调钢琴四重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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