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他确实没太防备她,虽然清楚她与风楚阳有所图谋,但知她没有武功,是以只是警惕了酒菜,以及屋内有无迷香。
在他不动声色打量了四周,并无发现可疑之处,这才放松了警惕。
纤雪枝在他眼里,印象仍然还是多年前救过的小女孩。再如何不堪,也没想到她会用媚功来对付他。并且此类邪功,绝不是一个少女可以施展,不知要经历多少yin邪,才能练成此番功力。
季连别诺只觉胃内翻江倒海,恶心之至。就连手扼住其喉咙,一个光溜溜的身体在他面前,也只有嫌恶的感觉,哪里能有半分春色?
手一松,纤雪枝立时呼吸顺畅,脸色仍然发紫,赤身露体委顿在地上。
她知媚功已破,再要说些脏话,对上季连别诺嫌恶至极的神色,竟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季连别诺不再看她,心中耳里都是那声声筝音的召唤,哭泣的音调把他的心都唱痛了。他大力推开门,就那么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华翼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寻常,出于本能,立时带了几人冲进屋内。
季连别诺忘了阻止,此刻眼里只有月光下正弹唱的燕唯儿,那小小的身影,孤单得令人心碎。
纤雪枝仍然全身赤裸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正要撑起身子起来,却见五六个男子闯了进来。
她愕然,甚至手都忘了遮羞,就那么赤条条显露于人前。她羞愤中,带着绝望。这次机会错过,她将永无再接近季连别诺的可能。
并且,还不知道季连别诺会如何对付她,处置她。“冷情少主”季连别诺的手段,她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她也沦落到如此境地。
冲进来的几人也愕然,未料到是这种状况,都怔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听华翼沉声道:“走!”神色讪讪地带着几人从屋内出来。
彼时,季连别诺走近低着头的燕唯儿,轻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那张脸上布满了泪痕,在月光下分外凄凉。他哑声道:“唯儿。”
只觉这一声唤出,心都碎了。
又是“咚”地一声,浑厚而大力地结束,余音颤开,绕出丝丝酸楚的心絮。
燕唯儿仰头,对上季连别诺深邃的眼眸。那目光像是要把她深深吸了进去。
如许深情,之前,却那么不堪。
她的眼泪又一次奔涌而出,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刚才用力过猛,琴弦划伤了纤纤玉指,鲜血竟湿了筝琴。她咬着唇,再不看季连别诺,就那么跑了出去。
掠过一棵棵高高的大树,绕过还未开出荷花的荷塘,穿过凉亭水榭和蜿蜒回廊,她一路疯跑,根本听不进季连别诺在身后的呼喊。
季连别诺知她心伤,也不敢展开步伐拦她去路。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难堪的事,被燕唯儿看了去。
他内心惶恐,会是他在那个异境里看到的吗?他看到的是燕唯儿,所以情难自禁……百口莫辩。
茉莉也跟了上来,望一眼季连别诺,叹口气,这次她也帮不了少主了。那些香艳的画面,任谁个即将出嫁的女子看见自己的新郎如此种种,还能有多少好脸色?
燕唯儿奔进“诺岭”,回房“砰”一声关上门,便再也悄无声息。
此时“诺岭”的下人都知少主和少主夫人闹了别扭,哪敢出来当炮灰,纷纷躲了起来。
只有柳氏一脸忧色,敲门:“唯儿,唯儿,这又是怎么了?”
里屋仍然是没有半点声响。
季连别诺懊恼至极:“娘亲,都是我不好,唯儿她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你先回房,我这就跟她赔礼道歉。”
若非唯儿救场,他季连少主今晚真是要栽在那女人手里。虽然他自己哑巴吃黄连,但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如何春光灿烂。
更何况是唯儿。她最近已经表现得太好了,就连和纤雪枝在房里唇枪舌剑的暗战,都从来没在他面前透露过一个字,也没撒着娇,让他对付她,只是淡淡地说:“不能让纤雪枝在家里住下去了。万一她使坏,防不胜防。”
这样的女人,还能说她如何心如针细?只是痛到极处,才会这般孤单地泪流满面。
柳氏点点头,小两口的别扭,自然是得小两口自己去解决,旁人帮不得忙,娘亲也不行。她这便回了房,心中倒也不太担心,少主在她心中,几乎无所不能,唯儿是小女儿家的性子,气气就好了。
“唯儿,你开开门。”季连别诺轻轻敲门:“你让我进来,我慢慢跟你解释。”
“唯儿,你都信了我一百次了,为什么不肯信我这一次?我跟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瓜葛。”季连别诺中了媚功,手脚有些酥软。刚才又气又急,一意追着燕唯儿,强用内功压制了心中的翻腾,此时停了下来,方觉这媚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