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以后莫要再提了。”
若不是在大街上,丁月华几乎要当场哭出来。展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傻?那个许向阳到底哪里值得他搭上一辈子?丁月华终归是个识大体的姑娘,默默敛了情绪,道:“往后如何往后再说吧,难得出门一趟,别扫了兴致。”
展昭无声一叹,折回去沿着许向阳离去的方向寻去。丁月华经过刚才的插曲低落至极,实在无心逛街,可有舍不得离了展昭身边,只好默默跟着。他们在一家首饰铺子遇着了赵虎和许向阳,许向阳刚巧自铺子出来。
不仅是展昭,就连丁月华都吃惊不小。许向阳向来唯唯诺诺,打扮素净不施脂粉,头上只有两朵简洁的绢花,连耳环都没有佩戴,怎么突然去首饰铺子了?展昭见她面上带着淡淡的欢喜,发间多了一支素银簪子。这才惊觉她实在太过素净,素净到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心里微微一沉,他自认不适刻薄之人,对自己的妻子却一再忽略。她病了才发现她缺衣少穿,她自己进了首饰铺,才发现她连样首饰都没有。对着一个陌生人他都能多有关照,对自己的妻子却疏忽至此,实在不该。
许向阳从铺里出来,瞧见展昭和丁月华寻来,笑道:“咦,你们怎么也逛到这来了?”刚刚买了支簪子,心中的欢喜冲淡了面对丁月华时的忐忑。这次出门她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刚才路过首饰铺突然想到自己也该添两件首饰,面上好看些,而且银饰品一样可以当银子用。
展昭淡淡道:“见你们走散了,便一路寻过来。”赵虎道:“有我在呢,放心。”
几人又聚到了一块,丁月华失了兴致,倒是许向阳显得兴致盎然。她走走停停,却并未买什么。她没多少钱,要精打细算着用,出门一趟,总要带些小东西回去送礼。她交好的人不多,虽有远近亲疏,但多多少少都要意思一下。想了想,现在买了一路带着不方便,回程时再买也不迟。
心里虽这么盘算,却还是在一家面料铺子前停了脚步。原因无他,这家铺子有不少料子因为去年的洪灾浸湿,只能拿来贱卖,以期能减少损失。打折的残次品往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对穷人。许向阳不能免俗地往前挤去,瞧了瞧,料子都是好料子,因为一半泡在水里,只有一半能用,买回去做手帕之类的小物件还成,拼拼凑凑勉强也能做衣裳。
许向阳挑了一些细棉布,做里衣拼接也无妨。有些布料真的好看,在开封的价格可不便宜,咬咬牙,又挑了一些。布料这东西妥当放着不会坏,留着做手工或者做衣衫都划算。看看挑选的好几匹布,心想这么多,该跟伙计好好讨价还价才成。唤来伙计,“小哥,我买这么多,是不是可以便宜点?”
伙计堆着笑,爽快道:“姑娘,一看就知道您懂货,这些布料都是上好的,已经是亏本在卖,买到就赚。要不这样,我再添一块布头给您?”说着都开几块布头让她挑。许向阳见几块布头都大,也没有污渍,心下满意。道:“这些一共多少银子?”
伙计脑子活,看了两眼就算出了价钱,笑眯眯道:“一共四匹上等细棉布,收您八百文。另外送您一块布头,您挑一块。”
虽然这些布料有污渍,差不多只有一半能用,但八百文真不贵,布好着呢。许向阳挑了块布头,正要付钱,却见展昭替她付了钱,还顺手提了伙计捆扎好的布料。她一愣,没想到他会替她付钱,小声道:“这些东西我自己买的,你不必提我付钱。”
展昭没理会她的话,淡淡道:“走吧。”养媳妇本就天经地义,他不在便罢了,既然在身旁自然要付钱。
许向阳低低应着,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侧。丁月湖落在后头看得揪心,什么时候开始,展大哥已经跟许向阳这么熟悉了?他是不是开始慢慢喜欢她了?是不是?她的心思没人能懂,无处倾诉,只能在心底反复想着,一遍又一遍,苦涩无比。
离了面料铺子,许向阳见展昭提着东西不便,便提议回去。往回走了一段,见前头的人都聚在一块围观什么。走近听了几句议论,大约有些知道是何事。无他,是有个姑娘卖身葬父。丁月华看了眼许向阳,心中不快,嘴上也带了火气,“展大哥,你千万别往前凑,免得又招惹来死皮赖脸的人。”
许向阳抿了唇,看了看丁月华,终究没说什么,低了头。原主确实是借由展昭的好心坏了他和丁月华的姻缘,丁月华会生气也理所当然,她实在无力辩驳。
展昭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赵虎,“我去瞧瞧。”
丁月华狠狠剐了许向阳一眼,追着展昭去了。赵虎一阵为难,丁姑娘和许姑娘真是水火不容啊,在他看来丁姑娘是好的,许姑娘……现在也改好了。不过终归是许姑娘对不住丁姑娘,丁姑娘生气,她也只能受着了。他嘴笨,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默默陪她站着。这事,他也没有说话的立场,还是装聋作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