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点将公主安置在妥当的地方让太医来诊治才是。”安绥当仁不让,成了这一行人的头领,拔腿就走。
武宗厚自然没有异议,追着前面的安绥快步跑。安绥这时候还起了考较武宗厚的心思,他的脚步时快时慢,武宗厚却总能牢牢跟着。
一时之间,阅人无数的老将军也不禁惊喜。他看得出来,武宗厚根本没有筑基正式学武。虽然他也就是以五成的实力来考较,但武宗厚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
浑金璞玉,真是浑金璞玉!老将军不敢置喙皇帝对陈家的处置,只是暗自可惜大周会少几名武将。现今发掘出潜力极大的寿王,他觉着也算有所弥补,不禁大起惜才之念。
可惜的是,囿于安家祖训,安绥不能与皇子有太过密切的交往。不过只要把寿王的特异之处明确告知皇帝,他相信皇帝自然会安排妥当。话说回来,若非数年前寿王母族被牵扯进英亲王忤逆案,寿王也不会被皇帝忽略到这种地步。
安绥与武宗厚在前,区宝智领着一众灰袍卫在后,把刚才抬轿子的太监们远远扔在脑后,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乾宁殿。
可惜皇帝正在与兵部和礼部大臣商议西疆拉古蛮王再度求娶公主之事,无暇亲自过问武令媺的病情。听过禀报,他让武宗厚和区宝智把武令媺送回延贵宫洗月堂,并下旨让太医院院正亲自去诊治照看。
太医院院正诊断完,开了药再煎好药,并且用金针给武令媺扎了两下,让她苏醒。几番折腾下来,已是傍晚时分。
天色昏黄,晚霞似锦铺陈天边,微弱霞光透过轻纱覆盖的窗户照在武令媺脸上。她沉入黑暗的时间不短,意识恢复过来时,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很。费力地眨巴眼睛,她听见闷声闷气的惊喜声音:“媺儿媺儿,你醒了吗?”
这是武宗厚的声音。武令媺缓缓扭过头,却见武宗厚的眼睛都快贴在自己脸上了。“这是哪儿?”她低声问。
“你的寝宫。”武宗厚长长出了一口气,摸摸武令媺的额头,垮下脸说,“媺儿,刚才你烧得很厉害,我好担心你。”
“唔……还好难受。”武令媺也觉得脑袋涨得厉害,又沉又闷,幸好不算疼,瞧见殿内点起了火烛,她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该用晚膳啦。”武宗厚摸摸肚皮,憨厚笑着说,“我饿了,媺儿饿不饿?”
武令媺肚皮也瘪瘪的。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武宗厚一拍脑门,嚷嚷着“吃药吃药”,转身嗵嗵嗵跑走。武令媺不禁失笑,她费力地从床上爬起身,左右看看,这里果然是昨夜她睡了一晚上的地方。
靠在床头默神,尽管武令媺早就料到皇帝老子并不是真心把自己当块宝,仍然为原主有这样的父亲而叹息。先是出了中毒事件,她刚才又假装梦魇,后来还被安绥一嗓子吼得当真晕过去,皇帝都还是让她回自己宫里,而不是就近在乾宁宫安置,由此可见皇帝根本没有真正在乎过她。
好吧,其实武令媺也想先回洗月堂。潮生公公说过,乾宁宫是皇宫中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她如果要引诱凶手再度动手,乾宁宫就不会是好地方,所以她得回来。
也许皇帝同样存了这样的心思,他必定会有所安排。然而哪怕皇帝请来天兵天将保护她,以她为饵的想法终究存在,她的安危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是事实。梦魇既是计划中的一环,也是武令媺对皇帝心意的一次试探,她没有被那些赏赐冲昏头脑。
还是得自救,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武令媺瞟了两眼侍立在床边的陌生宫女,深吸一口气,扬声喊:“区统领。”
“奴婢在,公主可有吩咐?”区宝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带着所有灰袍卫进来,孤有话要说。”武令媺又对那两名向自己看过来的宫女说,“孤又渴又饿,你们去拿吃的喝的来。”
这两名宫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犹豫着说:“殿下这里不能离人服侍,奴婢还是留下来吧……”
“孤不想说第二遍!”武令媺沉下脸,睁大眼睛用力瞪着说话的这名宫女。她们都是林贵妃宫里的人,她既然知道除了小十二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自然懒得看见她们。
这两名宫女见武令媺发怒,嗫嚅着嘴唇还想说什么,却被推开殿门进来的灰袍卫们给吓住,赶紧行礼退出去。
武令媺鼓着腮帮子,就像寻常小孩子发脾气一样捶着被面放声尖叫:“孤不叫你们,不许你们进来!”演戏自然要演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