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间破庙中醒来,被绳子捆了手脚,倒在稻草上边。天已黑透了,庙内生着一堆火,时而发出木柴轻微的噼啪爆破声。
围着火堆坐着的共有八人,皆是短装劲服,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背对我的四人是否蒙面我不知,面对着我那四人却是用一块黑面巾遮住了脸,头发亦包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神光闪烁。
我在江南那几年见过不少江湖中人,凭这些人的眼神,便已猜出他们的武功高强。
我睁着眼静静打量他们,谁知一人忽然朝我看来,朗声道:“兄弟们,她醒了。”
八个人皆过来,身形高大,将我围住,乌压压的黑影笼罩在头顶,这本已让我有几分压力,他们的眼睛却还泛着凶恶粗暴的光芒定在我身上。
我道:“大侠,我和你们有仇?”
一人道:“没有。”
八双眼睛仍是定在我身上,仿若眨都不眨一下。
我默了下,又道:“你们想劫财还是……劫色?”我迅速补上句,“这两样我都没有的!”
依旧是方才那人说话,他正对着我而站,似是八人之首,他道:“听闻景玉近来有了新欢,是个宫女……”
未等他说毕,我便抢着道:“不是我!”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嗯,就是你。”
我试探着问,“你们和景玉……有仇?”
那人又是沉默,半晌,方道:“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望着他,略觉惆怅,“所以你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侠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觉得我很无辜么?”我眨眨眼,“各位大侠若是不能进宫找景玉,我可以写信让他出来,你们随便报复都行,先……把我放了可好?”
那人道:“他已快来了。”
我呆了下,他竟还好心地解释一句,“已经送了信去。”
我道:“什么信?”
那人道:“威胁信。他若不来……”他杀气腾腾地望着我,“你死。”
我咽了咽口水,景玉是想把我给害死么?
我道:“若是他来了,你们便放我?”
那人一声冷笑,其余七人附和着一声冷笑。
我嘴角微抽,这笑是几个意思?
那人笑毕,方用着机械般的语调道:“若他来,你们一起死。”
“我是无辜的!”若此刻我没被捆住,定然要举手发誓“我是好人!”。
那人又沉默了,似在思考,半晌又道:“你死得不会很痛苦,我的刀快。”
我愣了,急道:“这是刀快不快的事儿么?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不但不该杀我,还该放了我。”
八个人走开,又坐到了火堆边。
我瞪眼嚷道:“我话没说完呢,你们快放了我!喂——大侠?英雄?兄台?”我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无力地补上一句,“你们……听我……说完……”
八人闭目休憩,只一人回了句,“姑娘,一会儿还要杀个人,你别吵了,兄弟们脾气不好,惹恼了,你死得不好看。”
杀个人……
他这语气怎么听都似踩死只蚂蚁般……云淡风轻。
我在稻草上躺着,手脚被捆着,行动很……艰难。虽然逃跑的机率小,好歹试一试也好。
我眼睛的余光瞄着那闭目的八人,心中直念叨,睡吧,睡吧,大侠啊,您可千万别醒。
我如同皮球般在地上缓慢地翻滚,滚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当路过火堆旁,我的心便似在那火上烤着,好煎熬。
八人与我的距离极近了,不到半米。我屛住呼吸,仿若慢镜头播放般以蜗速翻出了一个圈,如此移动,直到滚到门槛,我猛地生出几分欣喜,正待再来一个翻滚,眼底却出现了一双白玉无瑕的靴子,靴底微离地面,似正要踏进门槛。
似是注意到脚下有人,那只脚便退回地上。
我还未抬头去看,靴子的主人便已蹲下来。
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浅咖啡色的眸亦有了一分讶异,三分笑意。
他的手伸出,拇指在我右颊轻蹭,一面低声笑道:“怎的狼狈成这般模样?”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忽略掉见到他的惊喜,正欲开口让他偷偷带了我出去,他身后却已出现一把大刀。
刀光在夜色中寒光如水,粼粼生寒。
我惊叫,“小心——”
景玉却是伸手将我抱起,方闪身去躲,那刀便已砍了下来,在他背上划出一条深长的血痕。
八人一句话不说,只各自提了刀狠命地攻击景玉。
景玉怀中抱着我,背上又受了伤,兼之这八人皆是高手,打斗起来很是不利于他。
我以为他会输,谁知他竟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剑光如月华,挥舞时带出一串朦胧梦幻的银光。
他不但轻松躲过攻击,反而挥舞着手中的剑,步步紧逼,剑光闪动处,便有人受伤,我甚至未看清剑是如何刺出,只看到了已中剑倒下的四人。
一剑封喉,剑光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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