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萧天胤和谋士议政归来,带给西林婧一个消息。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查宋珩的底细,结果查到,宋珩虽是赵杰的谋士,他本人的来历也不小,竟是赵拓的母族——万家的人。
萧天胤对宋珩上心,并不完全因为他曾在齐国为奸细,又伤了自己,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太不简单了。
不过,西林婧对这个结果还是有些震惊,“宋珩竟是万荣的儿子?论血亲,万贵妃还是他的姑母,可万家是赵杰的死对头,难道这一开始就是万家设的一个局,他在大齐是细作,在赵杰身边也是细作吗?”
萧天胤沉吟道;“这个我不确定,他毕竟只是庶子,他的生母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不久后他也离开了万家,可能是带着杀母之仇。不过,不管这是万家设的一个局,还是他真心为赵杰效力,现在都不重要了。”
西林婧诧异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萧天胤淡淡的说;“听说赵拓多疑,尤其是危机的时候,他对万荣也不会有多少信任。”
西林婧心中一片了然。原来他是想利用这层关系,让赵拓对万荣生出猜疑,让他们君臣相互残杀。
这样,大哥的负担不是也减轻了么?
放下宋国的事不提,且说现在洛城已经被二十万大军围得如铁桶一般。城内粮草等军需储备充沛,萧天觞坚持不降,没有皇帝的特许,还不能伤其性命。箫天煜不会背上逼死兄长的罪名,处境有些为难。
萧天胤和西林婧已经离开宋土,正在返回京城的途中。西林婧对萧天胤建议道;“不如我们去助七皇子一臂之力如何?”
萧天胤面沉似水,“怎么帮?父皇还念及一丝父子之情,再多的军队也不好强攻,不过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有何必多此一举?”
“真等到那时,所有功劳就都是七皇子的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吗。”她嗔道。
他笑道;“你还怕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比不上箫天煜吗?”
“如果他也生出了萧天觞那样的野心,会不会让你烦心呢?”西林婧笑道,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萧天胤捉住她的纤纤玉指,氤氲的烛火中,女子的音容笑貌,似漫天芳菲般醉人,只觉得处处是阳光,心也化作一江春水。
“爱妃此言有理,不过你可有好的办法?”言笑间,又有些感叹。
“为了不让父皇难过,就算我在场也不会下令强攻,尽量将他毫发无损的生擒。有时候我真有点恨父皇的优柔寡断,当年他和那些叔伯争皇位的时候也没对谁心软过,对自己的儿子却下不了杀手,给我添了那么多麻烦,不过再想想,这样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西林婧在心中也不免叹息,似乎一个称职的帝王和称职的父亲永远是冲突的,不过就算萧湛再不称职,也总比西林无儔这种纯粹的冷血动物好上千百倍了。
收起这些感慨,她在萧天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天胤却摇了摇头。
“不行,这样太危险。”
“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萧天胤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握着她的手的手慢慢收紧;“婧儿,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因为你太自信,就算他不信你的话,也不忍下手伤害你?”
西林婧被他看得心中一凛,他从未有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他是不是误会了萧天觞和她的关系?
“你是不是以为萧天觞对我……”
他皱眉道;“我从没将他这点心思放在眼里。他越早投降,活命的机会就越大,你就这么不想让他死吗?你欠他的人情早就还清了,为什么还放不下他?”
他真的是吃醋了?!西林婧有些好笑,想不到这个总是喜欢把她当成小孩子捧在手心里,永远都会给人一种驾定的安全感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胡搅蛮缠的时候。
唇边绽出一缕微笑,她反握住他的手,道;“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觉得他不算太坏。然后你会不会问我,如果他和你掉进河里,我会救谁啊?”
“我才没这么幼稚。”他冷道,神情稍有舒缓。
西林婧叹了口气,“蝼蚁尚且偷生,虽然帝王之路注定是由白骨铺成的,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徒增杀孽,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我不救他,恐怕你会将我看成一个屠夫。”萧天胤冷笑。
“萧天觞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相比之下,箫天煜才是藏得最深的,你只有将他变成第二个萧天觞才可以对他网开一面。”西林婧不想为了一个萧天觞听他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便岔开话题,挑着重点说。
“七弟难道没救过你?”他的声音仍带着醋意。
“难道他重要过你吗?我只是让你别太大意,又没让你去杀他。”西林婧又打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
萧天胤捉住她的粉拳,眼里哪还有半分醋意?盛着满满的似水柔情里映出她绝美的容颜……
一个月后。
铅云笼罩下的洛城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寒风凛冽,白雪纷飞。而十几万大军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城门紧闭着,高耸入云的城楼显得那么孤独而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瞬就会轰然坍塌。
萧天觞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城下黑压压的兵马,不断有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姿依然是那么硬挺,傲然得如一个王者,刀削般刚毅俊美的面庞上完全找不到丝毫穷途末路者的颓废。
城下的大军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那人一身禁卫军打扮,身形比一般男子瘦小,在军队前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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