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庞斑,暂时来说心灵修为不比鹰缘,然而,武道却已经修到尽头,只需再有一步感悟便足以破开最后的门户。
可惜,子钦不足以支持庞斑破开那门户,因为子钦的心灵亦有残缺。
这世上或许唯独庞斑和浪翻云才真正的达到武道的极限,也达到心灵即将圆满的境界。
意和境,道足武人的一切,只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看透这两个字,而这两个字的圆满却是打开最后大门的钥匙,这却又有几个人知道。
子钦微微叹息一声,却是再无和八派弟子说话的心情。
他大步的迈出酒馆,亦不管八派弟子此刻心情如何,径直离开了这座城,他的心境从之前那种太上境界已经掉下来。
强悍的内力在体内膨胀开来,北冥真气带着特殊的韵律开始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涨大一分,那种时时刻刻在变强的感觉换个人估计兴奋的要死,子钦却只感觉一丝寒意在心中不停扩大。
北冥,暂时对于他来说绝非力量,而是等于死神的请帖,可惜,他摆脱不了这个请帖。
黄州府绝非什么大城市,而小花溪亦非什么大妓院,只不过,这个地方却有一人不得不提,怜秀秀。
子钦本不喜欢音乐,但是却亦忍不住想要听一听怜秀秀的琴,他更像在这里等一个人,干罗,毒手干罗。
和庞斑对上是恐怖的事情,自那一战之后子钦委实有点不愿意和庞斑对上,然而,有些事情你越不愿意去做,便越得去做,只因为一旦当不愿成为习惯,你将永远失去再做那事情的信心。
子钦到小花溪的时候很早,也因为早,所以无人和他争抢怜秀秀。
小花溪的三楼,子钦终于见到了怜秀秀,实际上换个人此刻根本不可能见到这绝代名妓,只不过子钦此时却是厉若海,在这世界很少有什么人是厉若海见不到的。
见到怜秀秀的时候便是子钦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女子,她不算漂亮,但是却有一种淡淡的温柔感,如同徐志摩那句著名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不曾想会是厉门主亲临,却是让秀秀荣幸之至。”
这世上有些人是无需多言便能看出身份的,怜秀秀为名妓,眼力却是极好,而江湖上拥有厉若海这般容貌的人也绝对不多,乃至有厉若海这般容貌,再有如此武功的,数遍天下唯有厉若海一人而已。
“厉某却只想听秀秀小姐一曲琴音。”
子钦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柔,怜秀秀的气质似乎已经触动他心底那一处柔软,这些年来子钦经历无数的世界,却还是第一次如此温柔的与一人说话。
怜秀秀坐于窗口,她能够感觉到子钦心中无比的复杂,那种万般抑郁藏于胸的苦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一双秀手轻轻按在了面前的古琴之上。
铃铛破碎的声音响起,一曲婉转的琴音响起,子钦恍然间感觉这曲子竟似乎慢慢的敲入他的内心世界,那尘封已久的门户被轻轻打开,他无数次尝试遗忘的回忆慢慢出现。
乡间小道,一个年约一两岁蹒跚的孩子摇摇晃晃走在前面,不时的回过头看看子钦,似乎是在等子钦,又似乎是害怕子钦不跟在他后面任由他独自一个人朝前走。
而子钦的身边则伴着一个少妇,一个温柔的少妇,如同眼前的怜秀秀。
“回去吧,莫要再送,等安定下来我便回来接你和女儿。”
终于,子钦站定,伸手按住少妇的双肩,在少妇满脸泪水中将其狠狠的搂入怀内。
似乎无边无际长的乡间小道那少妇和孩子的身影终于模糊,耳边还回荡孩子喊叫‘爸爸’的声音,只是这辈子却再不可能相见,子钦的眼中亦忍不住流下泪来。
家。
多么遥远的一个字,终究已经见不到,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
小花溪三楼,子钦的眼睛痛苦闭上,一丝抑郁的气息从子钦身上扩散,他坐下的椅子,面前的桌子好似被放入风中万年一般风化。
窗口,怜秀秀停止弹琴,她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够使得一个人如此痛苦。
她那一曲本是让人想起心底最快乐的事情,本是应该让最抑郁的人快乐起来,而绝不该痛苦。
琴声停止,子钦慢慢张开眼,他站起身,桌椅在他面前化为粉尘。
在怜秀秀充满怜惜和疑惑的目光下子钦慢慢走出三楼,他的身影看起来极为憔悴,然而,不知为何怜秀秀却觉得这身影似乎比来时多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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