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晴的心好痛啊,那个爱她疼她宠她,生怕她受半点委屈的男人此时眼神迷茫有如半痴半傻的疯子,正咧嘴咬着生鸡的脖子,饥渴地喝着鸡血,她那最爱洁,连旁人碰都不能乱碰的相公正胡乱的摸甩着鸡毛。
他究竟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和生活的啊,为何堂堂王府嫡子会被人害成如此模样而无人医治,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被人如此折磨,这不止在折磨他的身体和心志,也在折磨他的灵魂啊。
试问一个有洁癖,又清高孤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受人控制时,会如一只野狼一样噬咬活鸡……
怪不得寒石非要她答应,等楚云羲醒来,一定不能将看到的告诉他,那样……真的会催毁他的心志,毁了他啊。
双脚沉重得有如灌铅一样,挪动半步都很艰难,但裴晓晴还是坚定的,缓慢地向那个状若痴傻儿的楚云羲走去。
衣袖被周嬷嬷拽住:“使不得啊,少奶奶,危险,二爷这会子谁都不认得啊。”
“放手,就算他会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裴晓晴用力甩开周嬷嬷,坚定地走近楚云羲,拨开他额前的乱发,露出一张脏乱却仍不失俊秀的脸庞:
“相公,好吃吗?”裴晓晴柔声问道。
楚云羲直直地抬眸,赤红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眼方,似乎并不知道裴晓晴在说什么。
“给我吃了点好么?我也饿了。”裴晓晴伸手去夺楚云羲手里的那只鸡。
“不要啊,二少奶奶。”周嬷嬷吓得就要往前扑,却被寒石抢了先,一把将裴晓晴拖出老远。
裴晓晴才触到鸡的手,生生被他拖开了好几步远。
“不能碰二爷手里的鸡,他……护食,保不齐会发狂的。”寒石紧张地说道。
不,她不信那个爱她如命的楚云羲会伤害她,先前在屋里,他明明就已经发狂了,可还是没有听命于笛声来掐她的脖子,说明他还是存余着一丝清明,宁愿忍下嗜食的渴望,也不愿意伤害她的。
裴晓晴挣脱寒石的手,冲到楚云羲面前,一把夺过楚云羲手里的鸡,张口就咬了下去。
寒石和周嬷嬷惊得目瞪口呆,二奶奶也疯了么?
令他们更奇怪的是,楚云羲并没有去夺回裴晓晴手里的鸡,更没有伤害她,只是愣愣地摊着空了的双手,半蹲着身子边爬边摸索着。
裴晓晴咬了一口,就见得一股血腥味直冲入府,整个胸膛翻江倒海起来,她强忍着欲吐的**,斜眼看楚云羲,屋子里再也没有了活鸡,楚云羲像个无助的孩童一般在地上团团地摸着,嘴里喃喃道:
“饿,饿,饿……”.
裴晓晴心一酸,又将那鸡送到他手上去:“相公,吃吧。”
楚云羲抓住鸡又咬,突然将鸡随手一甩,抛向门外,双手抱环形,突然发攻,一股气极强的气浪便冲向裴晓晴,寒石大骇,一个旋身就向裴晓晴扑去,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