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兄弟的面子,想来他不会拒绝,你们说如何?”
“你是正使,一切都听你的!”福康安点头道,接着一挑眉毛,慨然道:“若那贼人不依,说不得,咱们便一起走一遭龙潭,闯一次虎穴,莫非还怕了他们不成?”
“三爷说的是!”春梅点头,心说这天气若是跳河,不淹死也得冻死,情况真要如福康安所说,也只好勉强跟那宋三出海走上一遭,不过是小心谨慎一些,危急关头,拼命就是,一颗心居然渐渐定了下来。
和珅歉疚的看一眼卿靖,见她神色如常,钦佩之余,长出了口气,起身道:“你们先歇会儿,我去看看芹圃先生!”说着话开了木门,见走道中空无一人,并未看到任何守卫,心中暗定,上前一步轻轻敲响了对面的木门。
开门的人是子墨,手里攥着一把围棋子,见是和珅,匆忙将门开展,叫了声少爷。
“芹圃先生没事吧?”和珅点了点头,迈步入内,见墨林坐在左侧床上,靠窗的桌子被摆到了中间,上面摆着棋盘,黑白交错,已至残局。墨林的身后曹雪芹和衣高卧,发出微微的鼾声,竟然睡的很熟。
“一进来便说累了,躺下就着,我跟墨林闲着无聊,便下围棋,少爷要不要来一局?”子墨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的,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竟然也没有半分恐惧,让和珅颇为欣慰。
“嗯,”他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你们继续,有事便招呼一声,拼命也要护得芹圃先生周全,明白么!”
墨林在和珅入内之时便起了身,闻言嘻嘻一笑:“大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和子墨在,谁也别想动芹圃先生一根汗毛!”
和珅再次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出了木门,正要回到对面,忽听隔壁房间传来一声男子轻微的**,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不禁心中好奇,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忍不住靠近声音发出的方向,贴着木门听了片刻,发现声音果然是从里边发出,“哎呦哎呦”的,离着近了,听的更加真切。
轻轻推了推木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触手便开,随着轻微的咯吱声响,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秃顶男子出现在和珅的视线所及之处。只见这人身穿绛紫色丝质纱袍,腰间束着鲜红色镶嵌珍珠的腰带,花白的鞭子盘在脖子上,正靠坐在床头前的地板上。
他脸色发青,双目无神,两条腿诡异的交叠在一起,下边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此刻听到门口动静,也不抬眼皮,喃喃道:“我是两淮盐运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两淮盐运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两淮盐运使”五字入耳,和珅顿时一惊,心说这帮海匪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朝廷官员都敢抓,却不知道究竟是为钱还是什么,正要过去相问,猛听甲板上传来动静,连忙抽身而退,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关严木门,拉着一道空隙,侧耳去听外边的动静。
“怎么了少爷?”春梅不解的问道,随即神色一动,倏忽飘到和珅旁边,侧耳贴近门缝,专心去听门外,一边小声说给和珅道:“有两个人下来了,听脚步声身子应该很壮实,下盘很稳,应该练有某种外家功夫。嗯,进了咱们隔壁房间,咦,隔壁居然有个受了重伤的人。他们再问那受伤之人东西藏到哪里,说的声音太轻,我听不清楚。受伤之人不说话,只是**。那东西一定非常重要,应该是保命的东西……那人在叫,应该是被施了刑罚……还是不说……走了,那两人出来了。”
和珅也听到隔壁房门响动,连忙拉着春梅退后两步,听着外边步伐渐渐远去,这才长吁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福康安才开口相问,脸上写满了好奇。卿靖和春梅也目不转睛多看着和珅,等他下文。
“别提了,你们猜隔壁那人是谁?”和珅忍不住卖了个关子,却想起这时候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所以不等他们猜测便道:“两淮盐运使!方才我去隔壁看了一眼,发现隔壁那人居然自称是两淮盐运使,不知为什么被抓到了这里,腿都被打折了。”顿了一下想起春梅方才的话道:“定是为了那件东西,只不知道究竟是何事物?居然惹得这帮海匪大动干戈,不惜犯险将他抓来。春梅,一会儿你拿着我的侍卫腰牌过去一趟,问问是个什么情况,小心不要惊动了上边的那些人。”
春梅接过和珅递过去的御前侍卫腰牌,点头道:“两位爷你们小心,奴婢去去就来。”说着话开门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