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定好的今日去苏州,卿靖一大早就起了床。随身需要携带的一应事物昨晚便已准备妥当,洗漱之后,她便往和珅的住处而来。半路上正遇上曹雪芹,在池塘边的亭子里斜靠在亭柱上望着池塘内的游鱼出神,忙笑着跟他打招呼:“芹圃先生,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塘子边湿气重,您久病初愈,又是大清早的,还是少站在那里好些。”
曹雪芹本自出神,闻听卿靖说话,身子轻震,转身时面上已经带笑,边往亭外走,边对卿靖道:“偏你就长了个巧嘴,数落人都让人听了舒服。”
卿靖扑哧一笑,花枝颤道:“芹圃先生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顿了下道:“厨房已经摆了饭,先生不去用饭,站在这边出神,不会是想嫂子吧?”
曹雪芹便笑,“行了,别拿我老头子打趣儿了,咱们去看看善宝他们起来没,不说今日动身去苏州么?也该动身了。”
说着话,已来至和珅所住的跨院,迎面见子墨领着两人出来忙问:“子墨,少爷起来了吧?”
曹雪芹虽是和珅聘的西席,不过两人平辈论交,曹雪芹算子墨半个主子。子墨笑着给两人请安,起来时道:“少爷早就起来了,饭都用过,就等你们呢。奴才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进去了。”说着领马忠王喜自去不提。
曹雪芹与卿靖正要进门,却听身后传来动静,回头看却是子墨去而复返,身后领着谢启坤,匆匆走了过来,忙停住身子跟谢启坤打了个招呼。
谢启坤神色肃然,冲二人点了点头,没说话便进了院子,来至和珅所住的门口跪地朗声道:“卑职谢启坤求见钦差大臣。”
和珅正与福康安在屋子里喝茶说话,听到外边动静,看福康安一眼,高声道:“良壁么,进来吧!”
谢启坤匆忙进屋,再次打千儿行礼,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廷寄递给和珅道:“今儿一大早,驿站马驿丞送来的盖有军机处印的廷寄,指名大人亲启。卑职不知大人行踪如何泄露,便问那马驿丞,据他说,此廷寄自淮安境内驿站始,沿途驿站皆作停留,至扬州时,已经辗转五六日之久。”
和珅心中再叹一声没有手机真麻烦,将廷寄接到手里,见上边火漆封口,盖有军机处的大印,写着“办理军机处军机大臣傅恒字寄两江闽浙巡按使和珅开拆”字样,旁边尚有鲜红字迹,写的是“六百里”三字。
廷寄的内容自然便是乾隆要傅恒写的关于授予和珅福康安临机专断之权,可以节制周边军马的谕旨。听着外人,和珅不愿落下把柄,要春梅将自己扶起来,冲北方跪地三叩首之后,这才打开廷寄,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因里边也提到了福康安,便将廷寄递给了他过目,起身冲谢启坤道:
“你来的正好,雅世昨天晚上被我留在了这里。今儿个我们便要启程去苏州,你派人过来把他带走,找人看着,半月之内,务必不能让他再动仙人膏。还有,你自己也不能再动,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俩谁不听我的逆耳忠言,不好意思,老子立马请王命旗牌斩了他!”
话说到最后,他的口气已是变的异常严厉。谢启坤心中一颤,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大人金玉良言,卑职绝不敢犯!”
“起来吧,但愿你记着说过的话。”和珅满意点头,接着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折子递给谢启坤:“马上就要启程,我就不去驿站了,这封折子我已加盖了钦差关防,你替我送到驿站,要他们派六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京城,不得有误。”
本来要启程的,谢启坤来耽误了些时间,将他送走,和珅与福康安轻车简从,只带了卿靖,曹雪芹,春梅,墨林与伺候卿靖的一个小丫鬟便离了卿靖家。
和珅的伤虽然结了痂,毕竟没有好利索,幸好卿靖想的妥帖,依旧用软轿抬了他,奔运河码头,这才弃轿,恰遇一艘漕船回空拉客,谈好了价钱,上船奔苏州而去。
回空的漕船属于扬州卫三帮,船上都是熟谙水性的卫所漕运水手,负责押空的随帮也在这艘船上,因在淮安装卸货物耽搁了时间,这才落了单。(清朝漕运以卫所为主,每所划为若干帮,每帮船数不同,设领运千总两名,负责押运漕粮北上,设随帮一人,负责押运空船南下。)
随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