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时候,就不是一只手腕这么简单了!”
巴什罗夫看出来了,眼前这个长的大姑娘似的是少年今天是存心在找自己的麻烦,想要善了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和珅究竟有什么依仗,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不就是傅恒的干儿子么?你义父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啊?
难道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吗?难道我堂堂的俄罗斯勇士今天要栽在这里?
巴什罗夫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想到自断手腕,就控制不住的怒火勃发,可一看到春梅手里的匕首,就又胆战心惊。他不得不承认,他最惧怕的,还是那个美艳少妇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他甚至不敢转身逃跑,因为他心里有个感觉,如果自己跑的话,对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已经被春梅吓破胆了!
现在巴什罗夫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凶猛的老虎盯着的一条战战兢兢的野狗,所有的嚣张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纠结愤怒无奈痛苦懊恼掺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像一条打了败仗,想跑都跑不了的狼狈野狗。
有些心软的人,甚至开始同情巴什罗夫,比如伍弥氏,就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欺人太甚了——是,他是来咱家捣乱了,你已经教训过了嘛,打人还不打脸呢,见好就收得了,为什么一定要将人家逼上绝境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正要上前劝说,就见远处有人吆喝:“闪开闪开,官差办事,闲杂人等闪开!”不禁一愣。
人群不情不愿的分开一条通路,理藩院左侍郎五吉在一帮戈什哈的簇拥下快步行了过来。如今理藩院原尚书托恩多刚刚改任兵部尚书,留下的尚书位置还没有人接替,所以理藩院的事情都由五吉说了算。
托恩多是傅恒的门人,若是他来的话,和珅还会有些顾忌。五吉不然,虽然是正白旗人,但官居正二品侍郎,因袭有伯爵的世勋,加之跟令皇贵妃一脉走的近,一贯不怎么将和珅这个正白旗副旗主放在眼里。今日他来为巴什罗夫救场,恐怕也是抱着折辱和珅的目的而来——不知他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五吉今年刚刚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走近,先就冲着巴什罗夫虾身鞠了一躬,夸张的说道:“哎哟副使大人,您这是怎么弄的?哪个奴才不开眼,居然敢欺负您?放心,回头下官一定禀明皇帝,让主子爷治那奴才的罪!”说着还不忘瞥和珅一眼,却不过来参见,藐视的意思表现的淋漓尽致!
巴什罗夫一贯瞧不起五吉的奴颜婢膝,今日一见,却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喜说道:“五大人来的正好,前日皇帝陛下曾经准许我来找和珅……大人探讨电报的事情,今日我来拜访,他的下人阻拦我不说,他还指使他的侍女打伤了我的随从……贵国号称礼仪之邦,居然有此不知礼数之徒,我表示深深的遗憾,并且保留抗议的权利……今天你若不给我个说法的话,回头我一定会禀明贵国皇帝陛下的!”
五吉心下凛然,再次鞠躬,惶恐的说道:“副使大人息怒,副使大人息怒,我这就要求和大人给您道歉,”说罢抬起头来,快步走到和珅面前,冲和珅一作揖,说道:“和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万岁爷都允许副使大人来拜访您了,如此折辱人家,你眼里还有万岁爷么?”他说的声音很大,一句话就给和珅扣上了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这在当下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可是个了不得的罪名,对景的时候,是能要人命的!
和珅也没想到五吉居然如此无耻,一来就给自己下绊子,怒极反笑,扫了眼对方头顶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眼光芒的红艳艳顶子,傲然说道:“五吉是吧,你说我眼里没有万岁爷,有没有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我只问一句,身为旗人,你还懂旗人的规矩吗?”
“旗人的规矩?”五吉一怔,顿时明白和珅这是要拿身份来压迫自己了,却不上当,咯咯一笑,说道:“旗人的规矩我自然是懂的,不过,旗人的规矩再大,也比不得万岁爷重要,胆敢藐视万岁爷的话,我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会客气……想要我尊重,先给副使大人赔礼道歉再说!”
五吉揪着皇权最大不放,偏偏乾隆确实当着好多人的面说过允许巴什罗夫找和珅探讨电报的话头,到让和珅陷入了被动。
全场鸦雀无声,纷纷为和珅担忧,猜不透他如何解开如今这个困局——不答应五吉的要求,就是藐视皇权,乃是杀头的重罪。答应的话,方才和珅说的要巴什罗夫一只手腕的话岂不成了儿戏,日后和珅还如何在京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