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立即举火!给各部传递消息”
“长枪兵列拒马阵。”
“弓箭手……准备。”
胡翔的军令依次下达,一堆堆熊熊的大火顷刻间在河滩上烧了起来,远近十里可见,两千名长枪手进至结成一线的粮车后面列阵,三千名弓箭手则紧挨着长枪兵列阵,一把把长弓已经从背上卸了下来。这两千青壮别的不行,放放箭矢还是可以的。
沁水河滩左侧数里之外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魏晨的五千靺鞨兵便埋伏在这片树林之中,虽然到了五月底,但埋伏在野外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尖叫起来:“将军,火光!胡将军发出信号了!”
“嗯!”
魏晨霍然抬头往前眺望,果然看到沁水河滩上燃起了几堆大火,再回头往北眺望,赫然发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正漫山遍野地席卷而来,想来应是胡毅的卫军无疑!魏晨见状精神大振,为了让这些靺鞨兵也老老实实的等在地上半晚上,可让他头大如斗。现在这卫军被破来劫粮,终于让他送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我们等的人来了!都给我听仔细了,马衔枚、蹄裹布,所有人不得交谈、不准喧哗,更不许打火把,大伙悄悄地摸过去,我们呀从其后方夹击他。”
五千将士随即在各级军官的喝令下,纷纷从密林里钻了出来,一边抖了抖有些僵硬的身躯,然后跟着魏晨向着沁水河滩的方向摸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沁水河滩另一边地密林中,许乐率领的五千靺鞨兵也摸了过来。
胡毅前来劫粮,自己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但他不能不做。不做就会全军直接挨饿、困死在三城,要是行动了,起码有成功的可能。
现在整个局势就属青州最乱,骁果军最为轻松。青州,东部是卫军和骁果军对战之地。东北面是只有一点点地盘的骁果军,死死在坚持。而东南部和南部则是卫军为主。青州西部以及偏西的中部地区,则是青州府军辖地。青州南部地区,则又是卫军地盘,和青州东部相接,当然,现在青州南部的卫军已经被迫向北迁移。
青州南部是徐州,西南部是兖州。徐州是叛军之地,兖州是朝廷之地。原本是青州南部、兖州和扬州将徐州团团围困在其中。但因为唐显和沈源和的私自妄动,现在使得徐州军和骁果军联手在兖州北部“回师”,将青州之地彻底的分割了。而赵询亲帅军队借道出现在青州南部西侧,和兖州的大军对琅琊府卫军形成强大的夹击之势。外无救援之兵,则内无可守之城。更何况断了他们的补给道路和撤离道路,这三万卫军才离开琅琊府,缓缓北上,想要和卫军大军会合,再作商议。
胡毅带着卫军之中的八千骑兵,顺着河道终于看到了这骁果军的运粮车。
“弟兄们……”胡毅将手中的长刀往前用力一引,疾声高喊道:“看见前面河滩上那队连在一起的运粮车了吗?车上装的可都是粮食啊,大伙马上就有热腾腾的面饼、香喷喷的肉干吃了……杀呀……”
“杀杀杀……”
八千将士借着河滩上熊熊燃烧地火光,果然看到了黑乎乎的运粮车,车上覆盖着厚实地幔布。粮食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看到这情形。几天里都是半饱的卫军士卒不由神情大振,一个个眸子里都流露出贪婪、残暴的神色,跟着疯狂地呐喊起来。
沁水河滩上,胡翔地眸子霎时眯成了两道细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自己这里可是重中之重。卫军战力,更是非同小可,有组织有纪律!
不过,这地方,你这骑兵怕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吧。胡翔看了看脚下,暗暗冷笑。“噗滋……”
胡翔将两只大脚从淤泥里拔了出来,用力跃上了一辆粮车,用力举起手中的横刀高声疾呼道:“弟兄们都听好了,卫军知道我们的情况了,前来截杀。我们的任务就是死守这里,如钢铁般坚守。此次,决不允许后退。”
马嘶人沸声中,胡毅的八千铁骑终于冲到了沁水河滩边缘。看了看那黑色的污泥,胡毅也不由暗骂一声,这样的地形,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胡毅翻身下马,将手中长刀往前一引,疾声道:“弟兄们,下马!”
八千将士纷纷下马,弃了战马来到胡毅跟前集结,胡毅又道:“留下五百名弟兄看守战马,其余的弟兄,跟本将军去抢粮食啊……”
“抢粮食!”
八千将士一边竭斯底里地大吼这古怪的口号,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胡毅转过身来,将手中长刀往前虚虚一压,除了留下看守战马的五百士兵,其余的卫军就像洪水一样漫过了河滩,向着河滩深处的胡翔的骁果军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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