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楚仁义见郑瑶势危,使出轻功步法“一步冲霄”,赶上去yu将那黑衣人拦下。
不料那人身法快极,不待楚仁义到时,掌缘已近郑瑶面颊。
楚仁义暗叫“不好”。忙出一招“流星碎石”,一拳朝那人腰眼击去。这一招攻敌之必救,迫得那黑衣人撤手回防。
这黑衣人一掌击来,与楚仁义那拳正好相撞,直打得楚仁义退出四五步,方始拿桩站住。
此情此景,令楚仁义吃惊不已。他这招“流星碎石”,是青城派拳法中最刚猛的一招,没想到却被敌人轻描淡写的一掌击退。可见敌人功力非同小可,远在自己之上。
那黑衣人一掌击退楚仁义,又去袭击郑瑶。
楚仁义见状,忙又赶去拦截,这次他可不敢托大,使出青城派的得意绝学——绵云掌。
青城派绝学以掌法和剑法为主。掌法便是这“绵云掌”,此掌绵绵不断,形同柔云,意随掌至,无处不在,是以柔克刚的上乘掌法。剑法便是那“狂涛剑”,顾名思义,此剑法一经使出,便如那怒海狂涛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且接连不断,永无止境,剑速虽不快,但无穷无尽,绵绵不绝,如水般柔,似钢样硬,亦是刚柔相济的上乘剑法。
楚仁义见敌如此威猛,只得使出绝学,前来抗衡。这绵云掌果然非同小可,只见楚仁义一掌拍向那黑衣人颈后,待得那人还掌相迎,楚仁义早已变招,一掌击向那人小腹,敌人只好再度收掌迎敌。楚仁义知其内力深厚,不yu与之硬碰,便又换一招击向其面门,同时左掌打其右肩。如此这般,一时间楚仁义便出了十数掌,且招招不与敌相碰,只是袭击其薄弱之处,迫得那黑衣人只得缩身御敌,无暇出掌相攻。
楚仁义见这掌法有效,jing神一振,攻势更见凌厉,绕着那人不停出掌,只待敌方一个疏忽,便有机会击中对方。霎时间到处都是楚仁义的身影,四面八方满布掌风,将对方围在zhong yang,如同置敌于云海之中。
谁料这黑衣人不仅内力惊人,掌法亦自不俗,身处楚仁义掌风之中,仍自处变不惊,掌法一板一眼,未见丝毫凌乱,如海边一块礁石,任凭狂风暴雨,惊涛拍岸,依旧矗立其中,不能动摇。
一眨眼工夫,双方已拆招百余回合,楚仁义仍未能动其分毫,倒是自己已然气喘吁吁。而对方却依旧气定神闲,如同初始战斗一般。
楚仁义越打越急,见今ri败局已定,无论如何也胜不了敌人,忙对呆在一旁的郑瑶喊道:“郑姑娘,快去叫醒大家,让郑伯伯也过来,这个敌人我对付不了。”
郑瑶在一旁被吓懵了,她自幼在家长大,从未外出闯荡江湖,也未见过如此凶猛的打斗,最多是见到师兄们练功时互相拆招。她见敌人如此彪悍地扑来,当时就愣在当地,不知所措。此时经楚仁义喊醒,马上朝院子里跑去,边跑边喊道:“救命啊!来贼人了,大家快起来啊!”
楚仁义向郑瑶喊话时已分心神,出掌不如初时那般凌厉,被黑衣人看出破绽,一掌朝其胸口击来。
楚仁义分心之时未曾察觉,待到掌风袭胸,才反应过来。但此时躲避已晚,只得出掌相迎。双掌一碰,楚仁义内力不如,便被击得向后退去,掌心被震得隐隐作痛。
那黑衣人一掌击退楚仁义,并不乘胜追击,却是朝郑瑶追去。楚仁义见他屡次追击郑瑶,生怕他会伤及其身,只得发一声喊,叫道:“有本事再来和我打!”又冲了上去。
这时听得那人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你这小子不怕死么,我只是要抓这小丫头,关你何事?别在此处多管闲事,小心我要了你的xing命。”虽口中说话,脚下却丝毫不慢,纵身一跃,便到了郑瑶身旁,一手按在她肩膀上。
郑瑶心中害怕,被按着之后,站在当地不敢动弹。
楚仁义喊道:“是江湖好汉的话,就不要欺负弱质女流,有本事便和我对战!”话音未落,一掌又打过去。
那人放开郑瑶,出掌迎敌。
楚仁义忙喊道:“郑姑娘快跑!”同时发狠朝那黑衣人猛攻,拼命拦着敌人,不让其追逐郑瑶,这样一来,却不得“绵云掌”的jing髓,掌法略显凌乱。
此时,只见那黑衣人点了点头,哑声说道:“小子果然不怕死。”他身子突然向左一闪,躲开楚仁义左掌。就在此时楚仁义的右掌已击至他身前,却见他不闪不避,挺胸硬受了此掌。
楚仁义正待高兴之时,只觉得劲风凌厉,敌人一掌也已按到自己身前。
楚仁义毕竟临敌经验不够丰富,不知此时正是敌人故意卖个破绽,yu受其一掌,打还一掌。这一掌换一掌,楚仁义便吃了大亏。那人比楚仁义功力深厚,硬挨了一掌,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可他打了楚仁义一掌,却令得其倒飞出去,跌了丈许远,栽到郑瑶身边。
郑瑶此时正在朝院子跑去,见楚仁义跌在脚旁,顾不得逃避,忙蹲下去扶楚仁义。
楚仁义此时胸口好不疼痛,虽未打断肋骨、伤及内脏,一口真气却已被击得涣散离失,勉强坐起,难以动弹。见郑瑶来扶他,只得勉强向她一笑,说了声:“我没事,你快逃!”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哑声喊道:“逃不了了,我要你的命!”一掌朝郑瑶打去。此掌快若迅雷,急如闪电,眼见要将郑瑶毙于掌下。
楚仁义见敌人要杀郑瑶,一时间情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身子一晃,挡在了郑瑶身前。黑衣人一掌便击在了他前额之上。
说也奇怪,正在楚仁义闭目待死之时,只觉得敌人掌力消失,手掌停在自己额前不动。楚仁义睁开眼睛,见那人将手掌撤去,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赞了声:“小子,好样的!”说完便转身跃过墙头,一时间没了身影。
楚仁义吁了口气,对郑瑶说道:“好了,没事了,郑姑娘。”
郑瑶面se苍白,站起来对他勉强笑道:“谢谢你,楚大哥。”说完,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楚仁义坐在地上,怕她跌伤,忙伸手扶住,揽在怀里,焦急地问道:“怎么了,郑姑娘,是不是受了伤?”
郑瑶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想只是受惊过度,身子发软,当真抱歉。”说完想要站起来,却是怎么也没那个力气。
楚仁义此时也是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一般,全无半分力气,只得任由郑瑶躺在怀中。
楚仁义虽是正人君子,但怀中有个娇滴滴的绝世美人,那身躯柔若无骨,肌肤吹弹得破,况且不时地闻到郑瑶身上清幽的芳香。
楚仁义虽极力克制,却又忍不住偷偷地朝郑瑶望去。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望见郑瑶天仙般的面容,更是难以自已。瞧她娇小脸颊红彤彤,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正视自己,一副害羞怯生的样子,任楚仁义是神仙下凡,也不禁想入非非,何况他只是个血气方刚的有为青年。
郑瑶躺在楚仁义怀中无力动弹,但贴着其胸膛,只感觉到他的心“突突”地快速跳动起来,忙问道:“楚大哥,你怎么了?”
楚仁义一听,登时大为窘迫,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郑瑶道:“你别瞒我了,你是不是…”
楚仁义心中对郑瑶爱慕无限,只道郑瑶已识破自己心中所想,还没等郑瑶说完,便急切的插嘴道:“不是,不是!郑姑娘你别误会!”
郑瑶吁了口气说道:“不是就好,我还以为你…”
没等郑瑶说完,楚仁义又插嘴道:“真的不是,你相信我!”
郑瑶笑道:“没受伤就好,你刚才心跳加快,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内伤呢!要是你因救我而负伤,那我可太过意不去了!”说完,她睁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楚仁义。
楚仁义和她对视一眼,忙转过头去,说道:“啊!原来你刚才以为我此战有所损伤?”
郑瑶不解的问:“是啊!我怕你身体受损,不然你说我认为你怎么了?”
楚仁义脸上一股尴尬表情,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在想郑姑娘你年纪轻轻,又没学过武艺,怎么会知道我心跳加快是受了内伤呢?一定是你爹告诉你的,是么?”
郑瑶笑道:“是啊,你真聪明,我爹爹有时和我聊天,会讲一些关于武学方面的事情,不过爹爹这次好像讲的不对!”
楚仁义道:“也不是你爹讲的不对,有时候受伤令血气运行加速,心跳是会加快的。只不过我刚才不是…哦,刚才是受了一点小小伤,现在好了。”楚仁义怕郑瑶继续追问下去,只得如此说来。但他这一紧张,又对心仪之人说了谎话,心跳却更快了。
郑瑶笑脸靠在楚仁义胸前,果然听她又问道:“不是啊,楚大哥,我感到你的心脏跳得厉害,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啊?”
楚仁义答道:“是的,你放心吧,这心跳只是暂时加快,过一会就没事了!”说完之后,马上强摄心神,心中暗道:“楚仁义啊楚仁义,古时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之美谈,别人这才叫真正的君子,你怎么如此把持不住,心乱之快,匪夷所思。枉师父还教你多读圣贤书!快不要乱想了!”他运功强摄心神,心跳便慢了下来。
这时郑瑶已渐渐恢复气力,正待起身,只听得前方有人喊道:“喂,楚仁义!你在这干什么,你敢轻薄师妹,我和你拼了!”喊话之人人正是李清。并且来人不止一个,后边还跟了一大群镖局中人。
他们都是听到郑瑶喊救命而赶来的。只因后花园离住处有一段距离,因此他们听得不清,以至于从床上爬起之后,又互相打听所发何事。最后了解实情,便马上朝这边赶来。
来到这里,看见楚仁义搂郑瑶于怀中,李清自然认为这个情敌对郑瑶不规矩,便大声喝止。
郑瑶此时气力渐行恢复,听李清怒喝,心中惊惧,马上站了起来,只是脚酸腿软,身形不定。李清见状,更是认为此乃楚仁义侵犯郑瑶所致。
只见李清跑过来,朝楚仁义一推,将他推倒在地。
楚仁义身上并无半分力气,虽见其恶行,却也无力抗衡,只得任由对方将他推倒。
李清指着楚仁义鼻子骂道:“好你个畜牲,昨天我看错了你,我还以为你真心对我师妹好。哪料到,你当真是这种人,和我刚开始对你的看法一样!不,你不是人!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你竟敢一大清早把我师妹掳来后花园,还对她毛手毛脚,看我不揍你!”李清越说越是气愤,伸手扇了楚仁义四个耳光,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痰,却仍不解气,握紧拳头便要动手。
站在李清身后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看李清要动手,也不知是否该劝阻。
孙达想看郑四海怎么说,但回头一望,发现人群里并无郑四海,便问旁边一人:“总镖头昨天外出,晚上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看到他?”
旁边那人回答道:“是啊,大小姐喊救命,总镖头应该是第一个来的啊!我也在奇怪呢?”
眼见李清的拳头将要打到楚仁义身上,楚仁义却无力动弹,也无法反抗。
这时,只见郑瑶拦在楚仁义身前,说道:“大师兄你不要乱说话,我和楚大哥没什么!”适才李清对楚仁义施暴,扇其耳光、吐其口水时,郑瑶站在旁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及劝阻,此时见李清还要再次欺辱楚仁义,立即上前制止。
李清劝道:“小师妹你不要怕,你是不是被他吓着了,不敢说真话,没事!你过来站在我身边,大师兄来保护你,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来,有大师兄在这,没人胆敢伤害你!”说着把郑瑶拉了过来,又yu对楚仁义挥拳相向。
郑瑶不知如何劝阻,只是伸手拉住李清胳膊,阻止他动手。李清见郑瑶总是阻拦,心下愤怒,挥手一甩,将郑瑶摔开。郑瑶纤纤弱质,如何能当其大力,被甩开之后,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李清上前连挥数拳,打在楚仁义头部。楚仁义面颊、前额、后脑接连受拳,疼痛不已。
孙达正想出面制止,这时身后有人叫道:“住手!休得伤我大师兄!”李清回头一看,原来是天阳等人赶到了。
李清不理,继续殴打楚仁义。郑瑶这时从地上爬起,又拦在楚仁义身前,李清没收住手,一拳打在郑瑶左肩,郑瑶痛入骨髓。幸而李清及时撤力,才没将郑瑶臂骨打断。郑瑶强忍疼痛,对李清说道:“我不准你殴打楚大哥,也不准你再说他坏话。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刚才为了救我,他差点连xing命都丢了!”
李清心下愤怒之极,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抓着郑瑶的手,将其拉起,一拳又向楚仁义打去。
天青走在最前面,这时已赶到李清身旁,见其再次动手,忙出手阻拦。李清左手将其架开,右拳猛击,打在天青鼻梁之上。
天青鼻子一酸,紧接着猛烈剧痛,两行鲜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天阳早知天青不敌李清,却没料到李清出手如此不留情,竟将师弟重创。天阳毕竟修为甚深,心中无限愤懑,却也不施偷袭,从李清身后略微一晃,已至其身前,双臂张开,拦在楚仁义面前。
李清却不住手,双拳如同擂鼓一般,向天阳锤出。
天阳如何是天青可比,见李清不知悔改,展开绵云掌还击。只见天阳左掌微晃,一瞬间袭击李清胸腹四处,李清急于抵挡,拳法略乱,天阳右掌急挥,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李清左颊登时现出通红的五根指印。
十数招后,李清右颊、左肩、左腰又分别中掌,各处酸痛不已,跌倒在地,不住叫喊怒骂。
天阳不理他,上前向楚仁义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郑瑶回答道:“刚才有个黑衣人想杀我,幸亏楚大哥舍命相救,才将那黑衣人打跑。”
楚仁义忙说:“郑姑娘你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只不过那黑衣人本可要了我xing命,但他似乎手下留情,当真奇怪!”
李清趴在地上,原本听郑瑶所言,知道自己错怪了楚仁义,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听了楚仁义的话,似有所思,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这人虽然鲁莽愚钝,但在外保镖多年,于江湖上的计谋多少有些了解,有时也粗中有细。
李清对楚仁义一直都心存偏见,不相信他是正人君子。这时只见李清缓缓站起身来,对郑瑶说道:“师妹,不要听他的,你上了他的当。”
此言一出,四下惊奇,众人被他弄得一头雾水,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镖局中人,心中均暗道:“明明听到郑瑶当众感谢楚仁义,李清却还要强词夺理,兀自不服。”镖局里的耆宿老者都暗自摇头,只觉李清处事极为不当。年青的镖师见有热闹可看,都伸长了头,竖起耳朵,yu听听李清到底想说些什么。
天生见李清说楚仁义设置圈套,心中不服,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上了我大师兄的当?”
李清哈哈一笑,不理天生,继续对郑瑶说道:“师妹你不知道,我在外保镖多年,什么贼人没见过!有时贼人想要夺镖,便会用一诡计,那就是闻名千年的‘苦肉计’。这‘苦肉计’虽不简单,说起来也不费事,便是有些贼人假装被打伤,骗取我们同情,然后就随我们一起,以作内应。哈哈!他这小子的‘苦肉计’使的倒也不错。其实那黑衣人是他找人假扮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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