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谜万缕千丝
(二)
天阳道:“也许他就是紫仙洞下属里的一个例外呢?”
楚仁义道:“周全也曾经想劫取天阳拿走的巨蝮草,但没有成功。()”
天阳道:“我把周全引开后,李泽光便来拦截天生与周满。”
楚仁义道:“若他们均为紫仙洞人,这便不是巧合。”
上清道:“周全的武艺也不够。”
楚仁义、天阳二人知道,师父的意思是,周全也远逊于紫仙洞人的平均水平。
楚仁义道:“还有许多疑点,例如我们查探四海镖局那三人,他们手中均藏有与女子有关的小饰品,究竟与此案有何关联?”
上清知道他在说孙达、李清、瞿正明三人,便说道:“那些小饰品到底能说明什么,我不敢定论。但他们三人,似乎也及不上紫仙洞人的水平。”
天阳问道:“但若是硬要说他们均为紫仙洞人呢?”
上清道:“那么,紫仙洞人的武艺就未必是用药物提升的。”
楚仁义道:“咱们曾经猜想过,李泽光武艺提升如此之快,乃是有人假扮于他。实际上,我们所见到的‘李泽光’,不是真正的李泽光!”
天阳道:“这个说法,此时提出,似乎很有道理。”
楚仁义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个说法,曾被师父否认。”
天阳道:“师父所言,也并非毫无根据。济世帮大孝坛主王本初曾说过,一个人不可能伪装得与另一人完全相同,除非他假扮的,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楚仁义点了点头,说道:“说得也没错,咱们均见过李泽光,可看不出他有哪点改变。”
天阳道:“就连脸上的密集黑痣,似乎也未变样。”
楚仁义道:“也就是说,李泽光当真被训练成为一名高手,紫仙洞的首领也许当真如同魔鬼般恐怖。”
此时满天的星光又已被乌云覆盖,一阵阵阴风吹来,似是吹进了众人心中,阴冷无比地浸透着众人心脾,就像要把人冻僵。
天青耐不住恐慌,却又想安慰自己,问道:“紫仙洞的首领会比薛胜更强么?”
说到“薛胜”,青城派众人除上清外,均打了个冷颤。半月前,众人在杭州白中天府上,见识过了薛胜那无坚不摧的拳劲,至今忆及尚自心有余悸。此刻,天青以薛胜比拟紫仙洞首领,不得不令众人心中发怵。
上清对着天青点头答道:“或许吧!或许紫仙洞首领较之薛胜更为强大,或许他已强得令为师不能想象。”
在这里,除了范逐世与那些捕快未参与白中天寿宴,青城派众人当时均在现场。薛胜是大伙从所未见的强者,他在白府一战,令天下英雄豪杰为之胆寒。就连有白中天与上清这等绝世高人在场压阵,薛胜仍是杀伤多人,令现场陷入极度恐慌之中。且在最终一战,薛胜重创白中天,并在一拳之下,令五名远处的旁观者尸骨无存。这套惊世骇俗的极高武艺,至今仍深深印在青城派众人心中。
听师父说紫仙洞首领的本事犹在薛胜之上,天青全身禁不住抖了起来。众人若是去找紫仙洞首领报仇,那岂非自寻死路?
楚仁义为缓和此等压抑的气氛,便接着讲述近日的谜案,只听他说道:“李泽光失踪,对咱们来说,已不是谜团。他自是逃向紫仙洞,此刻见到他的尸首,那定是紫仙洞人所为。”
天阳点头道:“不是紫仙洞人,而是紫仙洞首领所为。”
楚仁义道:“周满被杀,此事也已明了。凶手的尸体摆在这里,早已说明,这一行动,也出自紫仙洞的手笔。”
上清在手中的那具尸体上再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只得轻轻揭开这具尸体的面皮,拿在手中,高举向天,对着刚从乌云中探出头的明月观看。透过这层脸皮,月亮朦朦胧胧地在其上现出一丝身影,像是一个模糊而又光亮的圆饼。月光微弱,似是不能完全穿透面皮。
就在这一刹那,突然有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窜入上清脑海,那是他在多年前,听济世帮大孝分坛坛主王本初讲过的一件事。()
这件事,充满了鲜血与邪恶,这虽是短短几句话,却与此案有着极大关联,或许便是此案的真相,是破案的关键。
缓缓地,上清站直了身子,向楚仁义问道:“紫仙洞人与周满有何怨仇,为何非要置其于死地?”
楚仁义摇了摇头,说道:“周师弟与别人能有多大仇怨?就算他过往曾经行窃,那也不会招惹杀身之祸。况且,凶手不顾师父的身份,想尽一切办法要杀周满灭口。这到底为何,弟子实在想不通。”
上清道:“咱们已经分析过,紫仙洞人打倒天青、天生后,却要先杀周满灭口,便已证明,他们的第一目标就是周满。”
楚仁义道:“是的,定是这般。”
上清道:“我原本想不通,周满身处苏州十年,紫仙洞一直没找他麻烦,我们刚遇见周满,一切厄运便纷沓而来。这般玄乎,是为何故?”
楚仁义道:“我也曾经对此产生疑问,却一直想不通答案。”
上清道:“我想问一句,你们是否还记得当初孙达说过的那句话?”
楚仁义问道:“什么话?”
上清道:“无面僵尸与血肉模糊的怪物!”
楚仁义道:“难道那无面僵尸,便是……便是这……”
上清道:“我本一直在琢磨此言之意,却百思不得其解。适才眼前一切,似乎便可解答此等疑难。此时,再去想这个问题,已豁然明朗!”
楚仁义问道:“那么,血肉模糊的怪物,当作何解释?”
上清道:“片刻之前,我似乎想通了凶手杀人的动机,也想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而这一切,是咱们之前万万没有想过的。如果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是紫仙洞首领亲力亲为,你会相信么?谁也不会明白,紫仙洞首领是在怎样作案。”
黑暗中,两个神秘人聚在一个小屋中,正在窃窃私语。
一人说道:“咱们已将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上清发现了。”
另一人说道:“但他终究不知是我等所为。”
先前一人笑道:“没错,我们将所有嫌疑都嫁祸给别人,上清自然查不到咱们头上。”
另一人问道:“你说过,只要上清、楚仁义、天阳等人不在西厢房中,我们便不会面密谈,但此时怎又秘密约见?”
先前一人道:“以前青城众人在镖局里,其间人来人往,有人在远处观看,他们也不易察觉。只要他们待在西厢房中,咱俩便不私下相见。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安全会面,而不被其知晓。现在他们搬离镖局,可就不易再行探查了。”
另一人说道:“他们若在附近偷听咱们说话,那可如何是好?”
先前一人说道:“定然不会。”
另一人问道:“你怎知晓?”
先前一人说道:“适才郑四海在青城众人暂居处发现血迹,又未见青城派中任何一人。他已向衙门报案,刚刚有人通知了我。”
另一人说道:“那就好,青城众人或许已然遇害。”
先前一人悄声笑道:“就算不是皆尽遭难,也定然已去追踪凶手,那有心思来探查我们?”
另一人说道:“那就好,风波早过境,现下已然安定。”
先去一人暗自思量:“要想风波平,我还要做一件事。”
郑四海在衙门里,自然料不到这黑暗中的神秘二人对话。他询问上清等人的踪迹,被告知有人见过青城众人与范逐世同路,似乎出城去了。至于他到了哪里,无人知晓。
郑四海在衙门中,毕竟有点人脉,此时早已托人打探上清的行踪。他与郑瑶心中焦急,自无心思回家苦候,只是在衙门客房里静坐,急切等待着消息。
郑瑶双眼早已哭红,此刻一双凤目里仍有晶莹的泪珠涌出,顺着皎白的面庞流下,落入樱口之中。泪水咸咸的,却又怎比得上她心中凄凉苦涩的滋味。
上清在胡子成府上,自然料不到外界的秘密对话,也未感觉到郑四海与郑瑶的忧心。
上清所有的注意力,都已放在当前的谜案上,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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