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一人一桌的搭配,入席之后,余杭瞬间和其余三人拉开了距离,与他那便宜老爹乔任公面对面坐着,宴席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金文仲何等精明,眼瞅着在场的人各怀心思,连忙端起酒杯打破僵局:“今日你父子团聚,来来来,干一杯。”
乔任公望着酒杯,先是一怔,继而舒展容颜,一条妙计已然在心中升起。乔任公偷瞄了余杭一眼,正见余杭高擎着酒杯,站了起来。
“爹,我敬你一杯。”余杭这声爹叫的很是亲热,多有讨好之意。
乔任公微微一笑,余杭的酒量几斤几两,他这个做爹的最清楚不过,既然余杭主动灌酒,乔任公何愁计谋不成。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醉酒之后,不愁余杭不说实话,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到时自见分晓。“我儿方才失言,难道不应该自罚三杯么?!”
尼玛,余杭一惊,常听人家说沙场无父子,原来酒场上也没有父子。
“是是是,乔杭贤侄方才口无遮拦,该罚。”金文仲也替乔任公帮腔道。
“好!”余杭一咬牙,仰头饮尽杯中酒,能和乔任公缓和关系,拖到沐子轩归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余杭三杯烈酒下肚,只觉喉咙如烈火燃烧,有苦难言。
“任公贤弟,乔杭贤侄已经认错了,父子间哪来的仇恨?你们父子二人喝一杯,今日余杭的失言之过,就这么抹了,如何?!”金文仲还要仰仗乔任公拖住余杭,当然会极力的促成两人关系的缓和,正如他所言,父子间哪有抹不去的仇恨?
如果真抹不去,只能证明这两人的关系应该和传说中一样。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常言又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乔任公娇妻背叛之事,哪能没有一丝的风声。不巧,金文仲金镖头正是那捕风捉影者之一。试想,今日纵然乔任公留不住余杭,但倘若金文仲掌握了荆州城富甲一方的乔任公的把柄,岂不是快事一件?
这才是金文仲宴请乔任公父子的真正目的。
正如他先前所做的万全之策,余杭的去留,早已经无关紧要了。
“文仲兄所言甚是,只是这臭小子半年没回来看我,文仲兄,你给说说,该不该罚酒?”乔任公是打定主意将余杭灌醉了。
“该!”金文仲清脆的回应。余杭酒后吐了真言,听听何妨?
“啊?!还罚……”余杭大吃一惊,猛地打了个呛人的酒嗝。这个便宜老爹莫不是借酒杀人,准备把自己给活活灌死?!
“你没回来看我,是你的不是,我没去十二支长夔门探望你,是我的不是,来,这一杯,爹陪你喝。”乔任公大方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瞬间断了余杭推辞的念头,余杭闭着眼,又是一大口,将杯中烈酒给闷了下去。()
余杭放下酒杯,不容乔任公再说话,抢先问道:“金叔,怎么不见元芳……元芳姑娘?”
提起元芳姑娘,余杭脸上是一副酒醉半分的色迷迷样。
“今日她这般无礼,乔杭贤侄还提她作甚。”金文仲佯怒,批判元芳。
“嘿,金叔此言差矣,元芳姑娘国色天香,就是……就是再无礼,都是……都是可以原谅的。”余杭后半截话大着舌头言语,那醉人的酒精分明涌上脑门,余杭已经在半醉半醒中挣扎了。
“哦?这臭小子要留下,竟然是为了元芳。”金文仲心中默念,想当然将这句话理解为余杭醉酒后吐的第一句真言。
乔任公微醺着双眼,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余杭身上,四杯酒,应该不足以让余杭醉,可是余杭为什么醉了,难道是装的?这个余杭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便宜儿子么,为什么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
“乔杭贤侄既然已经原谅她的无礼,我这便叫人传她过来。”金文仲叮嘱身旁下人几句,那下人快步走了出去。
宴席仍在继续,众人的关注点依然聚集在酒醉半分的余杭身上。
婉儿与余杭中间间隔着吴一用,婉儿心疼的向吴一用求教:“吴先生,我大师兄是醉了么?”
吴一用看了看摇摇欲坠的余杭,浅尝一口酒,试试剂量后,方才小声回应:“多半是装的。”
“哦!”婉儿稍微放宽了心,只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余杭半分。
“余杭贤侄,少顷元芳便会过来,我们还是先喝着酒,金叔先敬你们一杯,一来为元芳今日的无礼赔罪,这二来嘛,要多谢诸位对我们龙门镖局的鼎力支持。”金文仲站起来,高高举起酒杯,对余杭等四人一一示意。
金文仲主动灌酒,正中乔任公下怀,不管余杭是不是装的,再多一些酒下肚,就算是装的也会演变成真的,乔任公作为一个有阴谋的看客,何乐不为?!
“来!干了,谁不干,谁是乌龟王八蛋……”余杭大着舌头,身形摇摆,这次喝的是万分主动……
余杭语出惊人,众人哪敢怠慢,争先恐后的一饮而尽,深怕成了乌龟王八蛋。
“来,再干!”余杭已经不满足酒杯了,拎着个酒壶便往嘴里倒去。
婉儿见余杭这个状态,万分心疼,原本在客栈里商量的对策便是少喝酒,随机应变,如今大师兄完全背离了初衷,酒是越喝越多。
婉儿焦虑的上前,夺下余杭手里的酒壶,怜惜的为余杭擦拭着嘴巴:“大师兄,别再喝了,你喝多了。”
“多?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余杭仿佛孔乙己一般絮絮叨叨,胡言乱语。
“义父。”正在余杭发酒疯之际,一位高挑蒙面女子站在门外轻声唤道,女子身侧站立一位五花大绑的年轻公子,正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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