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洪?”乔任公有些吃惊,扭头便问。“文仲兄,这……?”
金文仲诧异道:“任公贤弟,曹洪你也认识么?”
“三生门近年来在荆州城颇有名望,这曹洪乃是三生门杰出的青年才俊,我如何不识?”乔任公平静的心再起涟漪,仿佛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一样不自在。
“我道是谁请我,原来是金镖头,金镖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曹洪眼瞅着此处是龙门镖局,一颗悬浮的心终于坠地。
“曹洪,你且看看他是谁?”金文仲笑意盈盈的指着喝醉酒的余杭。
曹洪顺着金文仲的手指看去,顿时雷击一般倒退三步。“他……他是谁?!”
“你不认识,为何惧怕?在你眼里,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么?”金文仲端着酒杯,一面注视着曹洪,一面观察着乔任公,今夜,果然是一场好戏,好的有些出乎金文仲的预期。“任公贤弟,此人便是暗算令郎的小人。”
“啊?!”乔任公大吃一惊,只不过有些明显的做作。
“乔杭贤侄,我说过你的事,便是我龙门镖局的事,曹洪我已经帮你擒来了,作何处置,全凭你做主。”金文仲大义凛然的冲余杭说道。
余杭迷离的打量起曹洪,虚空中举着手,对曹洪道:“干杯……”
曹洪看着醉酒的余杭,眼睛骨碌碌的转动,随后挺直腰板道:“素问金镖头深明大义,今日得见,不过如此,这乔杭是与我交过手,我与他乃是公平较量,何来暗算之说?再者,当日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今天哪有他的性命?”
曹洪眼见余杭喝醉,大放厥词,为的便是求得一线生机。
“天玄易道,离宫十二支。我乔航贤侄精通十二支长夔门的武、道之术,岂是你辈所能撼动?”
“金镖头若是不信,我现在便可与他较量,不过有言在先,若是我胜了,便让我离开如何?”曹洪分明是乘人之危。
“哦?”金镖头挑了挑眉头。
“金叔,万万不可,我大师兄、我大师兄重伤初愈,现在又醉成、醉成这个样子,怎能和他动手比武?”婉儿连忙替余杭拒绝,沐子轩不在场,形势危急,只有婉儿记得余杭仅剩几斤几两。
乔任公在一旁心中窃喜,若是金文仲答应了,倒是成全了自己。
“婉儿,此事,你我全做不了主,还得听乔杭自己的。”金文仲看着余杭,神色一缓,原来金文仲派老奴去探查沐子轩离开的真正动机,正在此处。若是沐子轩在时,多半会替余杭做了主,只是沐子轩一走,莲花和吴一用两个不相干的人姑且不论,婉儿又是一个拿不下主意的弱女子。这一役,余杭怕是战定了,且败定了。只要余杭败了,明日走镖,金文仲势必能够摆脱余杭,到时候余杭一行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第四镖,第五镖……的棋子。虽是大费周章,但却不违初衷。
“乔杭贤侄,暗算你的小人就在眼前,金叔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战与不战,你且自己做主。”金文仲正色道。
余杭笑意朦胧,大叫一声:“干杯……”随即跌跌撞撞的朝着曹洪走去。
“金镖头,你瞧,他是应战了,速速给我松绑。”曹洪叫嚣着。
金文仲点了点头,蒙面的元芳抽刀、短绳,一气呵成,众人只觉眼花,全然没有看到刀出过鞘。
松绑后的曹洪活动活动筋骨,径直走向设宴的大厅内。
婉儿已经急红了眼,匆忙上前挡在余杭身前。
“金镖头,还用比么?此人居然沦落到让女人保护的地步,我曹洪平生可不会对女人动手。”曹洪环抱着双臂,看着婉儿身后摇摇欲坠的余杭。
“吹牛逼。”余杭大着舌头,不知是回答曹洪的挑衅,还是醉酒后的呓语。
乔任公本就有心让曹洪与余杭比试,哪里容得下婉儿从中作梗,当下一本正经的呵斥:“姑娘,你让开,不要因为你玷污了我们乔家男儿的尊严。”
“可是……可是我大师兄已经醉成这样了。”
“他是我乔任公的儿子!”乔任公铁青着脸。
“主子,你回来吧,他不会有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莲花也站起了身子,婉儿疼惜余杭,莲花却怜惜婉儿。“万事有我。”
莲花从径直的走向大厅内的香炉,私自取来三根高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捏在手里。
众人不解其意,婉儿却明白了,随即婉儿退回莲花身侧,一双巧目望向情郎。
“哼哼,零时烧香么?”曹洪鄙夷的笑了笑。
曹洪弓步推手,罡风四起,耀眼的火光,从双臂燃烧至掌间,瞬间在曹洪掌间生成了两簇跳跃的明火:“三生昧火,狼烟,起!”
曹洪叫嚣着弹射而起,掌间的火光如同跳跃的精灵,精灵倏然化成火狼,如闪电一般的火狼,张着燎原巨口,一口便将余杭吞噬,甚至没有给众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余杭便被熊熊烈火拥簇。
婉儿攥紧了拳头,求助的目光落在莲花身上。
手捏着三炷香的莲花,紧闭着双眼,站在被众人遗忘的角落,不焦不躁。
蓦地,莲花睁开双眼,眼眶里寒冷露骨的白光一闪即逝。
火影消失,余杭曹洪二人面对面站定,曹洪脸上挂着一副胜利者的骄态,余杭依旧是醉酒时的迷离。
曹洪胜了!乔任公欣喜,心腹大患终于除去。
曹洪胜了,金文仲点了点头,余杭明日定是走不得了。
可是,曹洪却猝然到底,乌青的血迹从挂着笑容的嘴角缓缓的流出。
“干杯……”余杭僵直的伸出手在虚空中碰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