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5-5
两年前陈霸先谢世,皇后章要儿本希望当时羁押在长安的儿子陈昌回去继位,却被侯安都等人阻止,强迫章要儿下诏,把皇位传给了陈霸先的侄儿临川王陈茜,也就是现在的南陈之主。
宇文护并没有明说,可语气之中满是愤懑,刘寄北听得出,他的意思是想和陈茜一般,以侄儿的身份问鼎天下。
那个西域口音的人说道:“在我们月氏人中有这样一句话,上天已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命里注定的迟早会来。大冢宰命里该为万乘之尊,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金书铁券》已露倪端,这不正是瑞谶吗?”
宇文护听罢,浅笑不已,好久才说道:“如若大事成功,你康居南将居功至伟。”
刘寄北听到宇文护管那个西域口音的人叫康居南,暗道:原来这家伙来自于康居国。
他忽然想起杨坚曾经说过,如今的杨府在几年前住着一个月氏人,也叫做康居南,会不会就是现在和宇文护交谈的这个月氏人?
通过刚才宇文护和康居南的谈话,刘寄北隐约知道,宇文护早就有篡位之心,只是因为碍着什么,才没有付诸于行动。
书房内宇文护忽道:“《金书铁券》果真是在于谨手中,你没有弄错吧?”
康居南答道:“主公毋庸置疑,此事乃是千真万确,我可以身家性命相保。”
宇文护说道:“我非是不相信你,只因此事太过重大,有不得一点差错。”
接着,他又叹道:“当年家叔临终托付后事,百官大半不相容,若非当时还是大司寇的于谨说服众臣,只怕我也没有今天的位子,单以此事而论,于谨对我还是有恩的。”
康居南说道:“这就是于谨的厉害之处,明明心中另有所图,却能做好表面功夫,让人永远也猜不到他真正的居心。”
宇文护颇有感慨的说道:“你是一语中的,此人心机的确深沉之极,家叔能在死后安排了这样一枚棋子,说得上颇有知人之明啊!近几年来,于谨一直是深居简出,似过着半隐居的生计,如今想来,他是不想引起我的注意。多亏我韬光用晦,没有鲁莽从事,要不然事到临头,一旦他拿出家叔密授的《金书铁券》制衡于我,只怕大事休矣!”
康居南疑惑地问道:“于谨手中的《金书铁券》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这些年来,主公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文武百官趋之若鹜,就连”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顾忌,顿了一顿方才缓缓接道:“就连更替皇上,也没一个人敢说个不字,那个所谓的《金书铁券》又能把主公如何如之何啊?”
宇文护叹道:“话虽如此,实际上却有不同。除了家叔之外,当年的其余七大柱国以及十二大将军,到如今虽然死了不少,可是现存的仍旧对家叔颇为忠心。我是没能废掉家叔血脉,以身取代,如果一旦为之,只怕在那《金书铁券》的应征之下,必然群起而攻我,到那时则一切晚矣。”
康居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主公可知《金书铁券》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宇文护并没有回答,书房内好一阵沉默,随后忽听他岔开原来的话题,问道:“你们‘昭武神兵’中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吗?”
康居南说道:“我在西市找了一个院子,因为里面死过人,传言经常闹鬼,很少有人到那里去,故而特别安静。我将其他的八个弟兄都安排在那里了,吃喝不愁,就等着主公随时召唤。”
宇文护点了点头,问道:“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
康居南道:“由于这些人身份特殊,我想别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所以除了主公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
宇文护叹道:“你的那些人是我的一支奇兵,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惊动他们的。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的照料他们,并且转达我的意思,一旦事态平息了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康居南站起身来,朝着宇文护一施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谨遵主公之命,此时已过三更,主公国事缠身,忙碌了一天,也该歇息了。”
宇文护轻轻“嗯”了一声,接着,便听得书房门一响,有人走了出来。
刘寄北紧贴着房檐向下望去,影影绰绰到一个白色臃肿的背影,知晓此人定是康居南,暗道:“月氏人喜穿素色,果然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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